第22章（2 / 2）

他听见一阵细小微弱的气声，朝伊发笑的时候听不见声音。

贺容嘴边念一念朝伊的名字，脑海印象中无数的他形成定格，仔细放大的每一帧似乎都是那种极具温驯的笑容，看起来和煦温柔，眼睛里告诉他的却是古井无波的麻木，诚实地说他并不快乐。

他把烟掐掉，气声像钢筋插 进去，横穿他的耳膜。

趁着里面的人没注意，他脚步轻轻地走过廊道，下楼，拐弯，经过操场，掏出手机给朝伊打了个电话:“喂，朝伊吗，”

“……我今天有点事，不能送你回去了。”

“——何似倪是你们班今天下午第三节的课吧，她应该还没回去，你可以和她一起走。”

“怎么了?”

朝伊挂掉电话，看向何似倪，面色如常。

“一起回去吧。”

何似倪不知道朝伊的邀请为什么来得这么突然，因为据她了解，他以往都是和十班的贺容一块回家。但这种事情来个一两次就足够让她雀跃:她可以和朝伊对上肩头，隔着三十厘米宽的距离步行回家。

空荡的校门口让朝伊直发愣。三年前他会被厉万平拦在距离门口五米不到的地方，彼时手心有点出汗，何似倪还在一旁讲邻里刘阿姨的趣事，他全然没听进去。风吹过来带着碎叶，朝伊一嗅鼻子差点奓毛，在风扑过来的瞬间他闻到不堪回首的三年前。

厉万平。朝伊揣在校服口袋的手攥成拳头握紧。

何似倪还在笑，观察他僵硬的表情没有得到意料之中的效果，好像注意力被别的事情吸引。她问:“你怎么了?”

“……没什么，”朝伊脸色发白，眼前的校门是一条不可逾越鸿沟，“我们快点回去好不好。”

他的步调匆忙慌张，何似倪快步跟上他。没想到刚刚持平，两人的距离眨眼间又迅速拉开一截，朝伊在变快，街道静物刮过眼角余稍，还未过三秒便化作模糊不清的残影。

他还在赶，呼吸间觉得那股腥臭的味道阴魂不散，缠绕在他身上，恐吓他，勒令他停下来。如果视线定住就会看见那人可怖的笑容，嘴角咧到耳根，能看见扁桃体往下的漆黑深渊，像那个晚上一点一点把他吞噬。

耳机里的音乐轻柔舒缓，规劝他投降，朝伊却一点都停不下来。身体里的灵魂正疯狂叫嚣着凭什么，凭什么他要这样活着，他明明没做错什么。

想起厉万平的话:“因为你是我喜欢的omega。”

你喜欢的是我还是性别是omega的我?

耳后的步履纷杂，他分辨不出谁是谁，而厉万平又在哪里，也许回过神来只是可悲的自己吓自己。

转过一个街角，朝伊的手臂猛地被拽住，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整个身体弹起来，手臂用力甩开拉扯他的人，额间直冒冷汗。

何似倪的性别占据天生优势，朝伊一下没甩开她，她拉出朝伊揣在兜里湿漉漉的手心，“很难受吗?”

他反手抓住何似倪，嘶哑与破碎在喧嚣的人群里无所遁形，冷静化为乌有，无助和漂泊像潮水包围他。那句‘救救我’她没听清，可是她窥探到他眼里最真挚的恐惧和绝望。

*贺容拱手让老婆目标达成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