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2 / 2）

他已经看过里头的东西，净是些不值钱的小物件，但齐荣木却将其视若珍宝。此刻见他拿着，顿时瞪圆了眼，伸手大声道：“还给我！”

柳还君看他那紧张样，突然起了恶作剧的心思，并不急着上前：“你先说说，这个是什么……”

哪知齐荣木根本不理会，焦急地就打断了他，眼中甚至带上点威胁的意思：“快还给我！”

柳还君手一顿，忍不住跟系统腹诽：男主怎么这么凶？

系统回他一声轻咳。

见齐荣木就差扑上来抢了，柳还君啧了声，把包裹抛给他：“还你。”眼见着那小孩儿接了之后立刻打开查看，看完后又极其宝贝地护进怀里，不免有了几分兴趣，走到床边坐下。

“你与那恶汉之间是因这包裹才起争执的么？”他尽量放轻柔了语气，好让自己显得和善亲切些，“可否与我说说这包裹？”

他眼里的小男孩简直像个刺猬，还一个劲地团起自己往角落缩，显然是不肯放下戒心。

“我凭什么告诉你？”齐荣木看着那张清丽端正的脸，不大相信这么好看的人会无条件地帮助自己。他在乱民坊里混得久，早就不敢信任自己以外的人了。

柳还君有些无语这小子的不配合，他本不想叫他为难，现在却忍不住想逗逗这只小刺猬，干脆摇起扇子露出本性：“凭我救了你。”

“……”

齐荣木看他上一秒还温和如春风，下一秒就摆起清高倨傲的姿态，心道这人也不过如此，更是不肯理他。

哪知那人直接拿扇子挑起他下巴，唇角勾起一抹风流的笑，清冷的面容顿时多了分迤逦，吓得他心脏一缩，动也不敢动。

他僵坐在床上，听见那人说道：“怎么，这理由不够充分？我要是愿意，现在就能把你小命给夺了。”

“讲不讲？嗯？”

齐荣木恼羞地红了脸，感觉自己一身刺都扎到了软垫里，刚想梗着脖子反驳几句，就听到肚子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两人俱是一愣。柳还君笑了声，收回手，又用回那副哄小孩的语气：“你先吃点饭吧，边吃边说，好吗？”

齐荣木垂下脑袋。过长的额发遮住他的眼睛，柳还君没法辨认他的神色，耐心等了等，终于见到他惴惴地点了下头。

柳还君心道：果然还是小孩子。

——

吃饭之前，柳还君先赶齐荣木去洗了个澡。等齐荣木穿着新衣服坐回摆满吃食的圆桌前，先前的不信任已经通通化成了疑问。

他生来就比较敏锐，再不敢信，也得承认眼前这个自称为“惊春”的，对他并无半分恶意。

齐荣木有些惶恐，更多的是茫然。偶发的善心他见得多了，有些正直的修士路过乱民坊时，也曾给他们这些乞儿丢下些铜钱。但像今天这样的，却已经很久没见过了。

他揪着新衣服的衣角，尽管只是朴素的布衣，但也比自己原先那件捡来的破衫好多了。

“愣着做什么？吃饭。”

齐荣木看向推到自己面前的碗筷，终于还是忍不住抬头问：“你到底有什么企图？”

他还是觉得，为善，是有利可图才会去做的事。

柳还君瞥了他一眼，先给自己夹了一筷子红烧肉，优雅地咀嚼下肚后才反问他：“做善事一定要有个理由么？”

“难道不是吗？”

“你这是在臭水沟里待久了，不肯信人。世界上愿意无私奉献的烂好人多了去了。”

他往齐荣木碗里塞了好些肉菜，见到小孩儿那探究的眼神，斜支着下巴笑了笑：“当然，我确实是有所企图。”

“那……”

“吃饭。”柳还君打断他，拿起茶盏啜了口。他这个合道修为的身体早已辟谷，并不觉得饿，先前那筷子也只是尝尝鲜。“我答了你的问题，接下来该我问了。边吃边答，明白么？”

齐荣木沉默了几秒，终于操起碗筷。浓厚的肉汁在口腔中迸开，他不自觉地嚼得慢了些，想细细品味这难得的大餐。

即使桌上的只是一些家常菜。

柳还君等他把这一口咽下肚子，才开口问道：“首先——你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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