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2 / 2）

青年朝他恭敬一鞠：“弟子告退。”

待送走了施乐诚，柳还君才伤脑筋地叹口气，转过头看向小孩儿：“祖宗，你干嘛呢？”

齐荣木愣了愣，金瞳里的戒备刚刚散去，此刻眼中尽是茫然，好半会才想起来自己做了什么，忙松开捏着衣角的手。

“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

柳还君挑眉，看他站在原地低头背手绞手指，耳尖还有些发红，莫名地看着可怜极了。他半蹲下来看对方的脸，小孩咬了下唇，硬邦邦地别扭道：“我把气氛弄糟了。”

“这倒是。”柳还君接话，又问，“你对他那么戒备做什么？他是个好人。”

齐荣木不吭声了。他要怎么跟柳还君解释刚刚对上眼时直觉感到的恶意？虽然只是很轻微又转瞬即逝的仇视，但他也在那一瞬明白了什么。

这个大师兄，恐怕并不乐意自己的出现。

说不定还想把自己从师尊身边赶走。

但那人把这情绪藏得很好，连师尊都没看出来，他不知道该怎么对师尊说。要是贸然地照实讲了，师尊会不会觉得他无理取闹？

柳还君见他半天不说话，不禁温声道：“……荣木，你看我俩都交换过秘密的，有什么心事，你大可说出来，别憋着。”

他可没打算把男主教成个内向高冷款的攻。小男孩还是开朗一点好，免得将来要是遭了误会连话都说不好，那可麻烦了。

小孩儿抬眼谨慎地看他，见他面色淡然全无责备之意，这才嘟囔一句：“那人不喜欢我。”

哦？这倒是有意思。柳还君暗想着，往前凑了些，伸出手绕到后背，制止对方神经质的绞手指行为，轻轻牵到身前，“你怎么知道的？明明刚才施乐诚一直好言好语？”

“我……”齐荣木被他这么一牵，心思松了片刻。两人离得近，那人身上好闻的草木熏香扑鼻而来，嗅得人也平静几分。“我不知道，就是直觉。”

柳还君戏谑道：“那你还挺敏锐的。”

齐荣木有点吃惊地看他：“你也发觉了吗？”

“我没有，”柳还君说着，松了牵人的手，转而去捏他脸，“但我能猜啊。”

八成就是那人对柳还君心怀不轨，眼下师尊身旁还多了个碍事的抢走注意力，他能喜欢你就怪咯。

嗐，各个都惦记着师尊的屁股，怪不得这是高危职业呢。

柳还君心里腹诽着，张口疏导小孩思绪：

“他不喜欢你没关系，反正名义上你俩是师兄弟，你现在又是由我亲自教导，他再怎么不喜也不会明面上表现出来的。”柳还君站起身，掏出玄泽拿在手上抛着玩，施施然道，“再怎么着他也不敢随便动你，你也别把这情绪放脸上，免得节外生枝。”

齐荣木“哦”地应了声，看他要到太师椅那边坐，

跟着过去，问起另一件事：“对了，师尊，泉颜长什么样子？我怕到时候上阁万一不小心碰见就麻烦了。”

柳还君露出他熟悉的狡黠笑容，“嘿，你这小子，不愧是我的弟子，就是机灵。”

“不过你不用担心这个，”柳还君道，忽地又扮出胸有成竹的模样，“为师帮你请了三年的假。你不用去学阁里上课，课本和作业阁长们自会传来，你只每日到为师这边学便可。”

说完他又嘻嘻地变回原样，“给你开小灶呢，高兴不？”

齐荣木倒是认真，眨眨眼，问：“师尊那些你都能教吗？”

“当然。”柳还君很自信，他有系统这个百科全书，就算是临阵磨枪，凭他原先搞艺术的脑子，也能整出点花来。

小孩儿这时才终于笑了：“谢谢师尊。”

柳还君满意地点点头。以防万一，他还是照着资料里的样子变出一张泉颜的画像，叫小孩记住。“三年内虽然不上阁，但你总归要在门中四处逛的，还是先认着比较好。”

事关自己回家大事，柳还君表情严肃了点：“能躲就躲，远远地见到就要绕路，万一不小心对上了就赶紧把眼睛闭上然后转身跑。明白了吗？”

听上去有点难。齐荣木默默想着，但还是应下来：“明白了。”

他也没什么在门中逛的需要，就算有，也希望是跟师尊一起。万一碰上了，大不了往师尊身后一躲——

只要泉颜见不着我就行了吧？

齐荣木看着画像，他对这据说是自己命中伴侣的人有几分好奇，但也仅限好奇而已。

至少现在，泉颜在他心里还不如师尊的一只手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