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2 / 2）
段子颍仍是那副高冷又讨人嫌的模样，倨傲道：“区区丁阶，连枢阵足以抵挡。多此一举。”
柳还君以退为进，漠然道：“承你吉言，如此最好。”
他实在懒得跟这人杠。次次挑事都莫名其妙的，要是这是部宫斗剧，段子颍简直就是个看女主不顺眼处处刁难的贵妃……打住，我柳还君可不是女主。
柳还君及时刹住脑内胡七八糟的想象，见段子羡“好了好了熙顾说得对”地在调解气氛，调得段子颍脸色越来越臭，面无表情内心嘻嘻地继续当摆设。说实话，因为大纲没有具体写入侵时点，他有一堆事要担心。既要担心小木头见了泉颜没，又要担心小孩儿才刚刚筑基，万一遇到界外魔了会不会受伤，再者——
哎哟。柳还君手上一顿，赶忙叫系统调出大纲来查看。差点就给忘了，界外魔来袭后，男主就要领到第一个金手指了。
——
“下一场，春殿齐荣木对夏殿严炤！”
人群中出现小小的骚动。谁能不知道当初弟子选拔时出尽风头的齐荣木？正当人们都以为可以近距离观察隐天根的时候，他却躲在春殿里藏了三年，完全没有上阁过。要知道在观山派中，即使是掌门的弟子，也是要去上阁的。
有人忍不住猜测：这到底算是惊春优待他，还是冷落了他？这三年来他又能变化如何？
花巧巧听到一些飘过来的议论，秀眉微蹙，鼓励般地拍拍少年背脊：“小师弟，别慌，让他们都好好惊讶一番吧。”
齐荣木心说我也没慌，但还是顺着她的好意点点头，走出人群，三两步跳上比武台。他身形较三年前已经长高不少，仪容也拾掇利索，半长的乌黑发丝扎起个尾尖稍翘的马尾，保着分俏皮的稚气。少年人生得朗目疏眉， 五官精致，清秀中又不失锋锐。若硬要从这副天妒容颜中挑出什么不好，也就那对薄唇血色稍淡罢了。
女弟子们光顾着吸气惊叹，哪还记得刚刚的质疑，纷纷转而要给他呐喊助威。齐荣木无心去理会台下动静，只是礼貌地朝对手拱手行礼，道：“春殿殿上六弟子齐荣木，多多指教了。”
那严炤长得也不算差，又自幼习武，十六七便有健壮的体格，许是从世家出来的人，身上带着股纨绔子弟的味儿，此时面对齐荣木也是不屑地说道：“夏殿殿上八弟子严炤。行啊，就让小爷好好瞧瞧，你这三年不上阁的人有什么可指教的。”
齐荣木眯了眯眼。夏殿的人，都这么张狂得么？幸好他当初没选。
“比试开始！”
裁判一声令下，严炤手中长枪枪头立即聚上熊熊火焰，蹬地就要朝他突刺而来。齐荣木旋步躲闪，面容沉静地观察着四方与其人。严炤习武时间长，硬比武学自己显然不是他的对手，若是要以法术取胜，场周又没什么水气，恐怕不足以对抗。
锋利的枪尖从旁横切而来，齐荣木就势一跃，在空中轻点两步，跳到比武台的另一方。
严炤嗤笑，转身念咒抛出几枚火球射向他，自己也握枪再度冲来：“只会躲闪有何用！”
术法与武力并驱，不愧是夏殿长老挑中的人。齐荣木抽出腰侧长鞭挞散火球，躲过长枪制造出来的小型火旋风，继续边躲边想。严炤显然是个急躁性子，见他始终不肯正面迎战，也吵嚷起来：“小白脸胆小鬼！躲什么躲！”
他这么一嚷，台下自然也起非议。毕竟齐荣木在台上东跳西跳就是不出招，纵使他身手敏捷得不像个筑基期弟子，也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只修了逃命之道。
齐荣木无暇去听，烈火轰轰地与他擦脸而过，眼前对手似乎有些气急败坏了。
他忽地想起师尊另一番教导来。
“一般与人打斗，遵从五行相生相克，但你不可能总那么好运遇到可以克制的灵根。就算是遇到克制的灵根，也不一定会使出受你克制的术法。”
那时柳还君手上浮出两团水球，一团涌动拗出火焰的样子，一团呈山形。他将两团水捧在手中，叫齐荣木看。
“水能克火，自然火会被浇灭。”火焰模样的水团立即溃散，又随着他下一句话织起雾来，“但若是足够炙热持久，火反而能将水烧干。”
另一只手上的山形也开始变化，从中向两边凹下，逐渐平坦，“而土虽克水，倘若水势凶猛，也能酿成山洪，叫沙土纷纷溃败成河底沉积。”
齐荣木问：“若是同属性呢？”
男人笑笑，将两团合二为一，聚出一条小小水龙，在空中张牙舞爪，好不威风。“那更是简单。”
“若是水，你便比他更壮阔；若是火，你便比他更炽烈。”
冷不丁地，长鞭陡然挥出，迅雷般劈散好几个火旋风。而后少年鞭地三声，长鞭上立即冒焰，片刻间就成了一条火蛇。
严炤见此，仍是轻蔑地笑：“还以为你要使什么招呢。管你是什么隐天根，论玩火，还想比得过单灵根的小爷我么！”
他长枪舞出两人高的火屏，枪尖一指，就要朝齐荣木那边盖去：“还不认输下去！”
齐荣木不言。他仰头看看火屏，快速念诀挥鞭，一道更高更大的火屏立即挡在他前头。火鞭打在屏上，那火屏竟像是受到催促似的，顿时快速推前，与严炤召出的撞在一起，转眼间便将对方的吞吃融掉了！
严炤大惊失色：“什么！”
他引以为傲的火系术法，竟被这小子用同样的招数给吞了！？而且看那火屏，分明是比刚刚烧得更加猛烈十分！
他匆忙想朝两边躲，可齐荣木像是知道他想法似的，取了几丝场上残留的风气，以鞭灌入火屏中。火风相辅相成，烈焰顿时猛涨，生生地扩至与比武台齐宽，封死了严炤的退路，更向他步步逼近而来！火焰扑面的高温让严炤汗流浃背，他心中止不住地惊悚：自己身为火灵根竟会被火逼迫至此，这分明是他与师尊对练时才会感受到的压力！眼前这跟自己一样才筑基期的弟子，怎么会——
容不得他多想，火屏已经把他逼到比武台边缘，一步之后便是沟壑。严炤尝试划开火屏无果，咬咬牙，不甘却又无可奈何地朝沟壑跳了下去。
场边静了一秒，裁判这才大声道：“春殿齐荣木胜！”
齐荣木舒口气，在满座哗然中挥散鞭上火焰，火屏也随之消失，只留下一地烧灼气味。
他刚跳下比武台，立即就遭人围住了。筑基期的弟子们不少是刚入门的，此时见到他的厉害，纷纷围上来贺喜。齐荣木挂着礼貌的笑应付，好不容易看到花巧巧在人群外摆手，当即找到借口拨开人群，朝自己的师兄师姐跑去。
“干的不错啊小师弟！”
花巧巧比他还兴奋，啪啪啪地在他肩膀上拍了好几下。齐荣木不动声响地承住，抬眼，看到冯乔寅身边还站着个外貌偏柔若女的温润男子。见他望过来，那一身天青色袍的清瘦男子露出了个好看的笑，朝他点头道：“小齐师弟果然名不虚传，我特意过来，可算是看到好东西了。”
齐荣木有些怔愣。眼前这张脸，叫他有些恍惚：“你是……”
“啊，还未自我介绍过。三年前我曾与你大师兄一同想去见见你，但那时你体征不稳，便遗憾未能亲面。”男子笑得温柔，桃花眼里满是善意，款款道：“秋殿殿上二弟子泉颜。你叫我泉师兄即可。”
泉颜。
齐荣木在心中喃喃，他可算是见到这传说中的命定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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