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相遇四（2 / 2）

“司阴所言极是。”

“冷昱！爷爷！”两人的谈话被沈慕清打断，“你是不是跟我爷爷说我坏话呢？我都说了，我方才那是逗你的！是你自己非要当真！”

“慕清，不许放肆！”沈亦之面露嗔色。

“哦。”沈慕清立刻乖巧了几分。

“无妨。”

“你不是要去兰室听白芨长老讲学吗？为何还没去？”沈亦之递给沈慕清一杯茶。

沈慕清一饮而尽，“哦，这便去了，慕宁说看到冷昱往芙蓉榭来了，我过来看看。”

“快去听学吧，迟到了小心白芨长老奖励你戒尺,上次……”

“哎哟，爷爷，你怎么又来了，这还有外人在呢！”沈慕清有点不好意思，“你等一下。”

沈慕清弯腰三两下把裤腿挽起来，踢掉鞋子便下了水，上岸时手里握着几枝莲蓬。

“给你！”沈慕清将莲蓬拿给冷昱，“你中午没吃饭，下午怕会肚子饿，拿着吃吧。”

说罢，离开了芙蓉榭。

“司阴，慕清待你亦兄亦友，你待他也是如此吗？”

“在下不知。”

“司阴坦诚，如此，老夫心中有数。”

“沈谷主，在下告辞。”冷昱作揖告辞。

冷昱走着走着，神不知鬼不觉地走到了沈慕清听学的地方——兰室，白芨长老正在讲学。

“蹇，难也，险在前也。见险而能止，知矣哉。”

冷昱侧身站在兰室后方的木窗之后，加上他动作极轻，无人发现。

沈慕清的手藏在桌子下面，鬼鬼祟祟地鼓捣着几根细草，不一会儿扎成了一个肥嘟嘟的短腿小草人，沈慕清在小草人的肚皮上简单画了几笔，那小草人竟然活了过来，沈慕清对着小草人耳语了几句，小草人便顺着沈慕清的衣服滑到了地上。沈慕清一脸坏笑。

小草人贴着学生的桌边偷偷摸摸地往前走，白芨长老讲得正投入，学生们听得入迷，哪有人会注意得到小草人的动作，除了冷昱。

小草人爬上白芨长老的书案，用肩膀扛起长老的毛笔，这毛笔常人看来细得很，可对于这只小草人而言，可是个大家伙，它扛着笔杆在墨盘里蘸足了墨汁，翻身跳到长老的坐席上，大肆涂抹了一番。

沈慕清眼看计谋得逞，白芨长老即将上座，勾了勾手指，示意小草人回来，可是那小草人像是被谁抓住了脖颈似的，竟然动弹不得，一股法力将它吸走，顺着小草人消失的方向，沈慕清回头看到了冷昱。

沈慕清回头时，白芨长老的坐席已经被人与侧面的坐席掉换了位置，长袍自然不会被墨汁沾染。沈慕清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冷昱这个家伙，早不来晚不来，一来就坏我的事，看我回去不找他算账！可怜了我的小草人，肯定被他揉碎了，唉，我这是救了个什么妖孽回来！

堂下听学的花族子弟大多听得认真，沈慕宁坐姿端正，神情专注。坐在他后面的沈慕清就不一样了，一只手托着下巴打瞌睡，手里虽然握着毛笔，但是笔下的白纸上分明画着一只王八。

“沈慕清！”

“到！”沈慕清被白芨长老的叫声惊醒。

“你低头可是在睡觉？”

“没……没有！”

“那你在做什么？”

“我……我在……我在思考。”平日里伶牙俐齿的沈慕清这时候结结巴巴的。

“那你同我讲讲你思考出了什么？”

“长老您方才说见险当止。”

“不错。”

“世间万事，凡系种族命数的，皆有险，见险则止，岂不是有违忠孝仁义。”

“沈慕清！”沈慕宁回过头小声提醒沈慕清适可而止，沈慕清却没有理会。

“爷爷教我们从小背诵乾坤简和花族族规，乾坤简上书‘万物皆贵，五族平等，盛世同筑，太平共享’，花族族规上书‘存至善之心，护至盛之世，大道为先，族系为重’，要盛世长存，护族人周全，怎能惧险？”

“沈慕清，你差不多得了！”沈慕宁眼看着这哥哥说起来没完，白芨长老面色越发凝重，再次回头。

他哥哥哪里是听话的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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