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困境（2 / 2）

“叮铃铃……”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左晏吓了一跳，接起电话：“喂，哪位？”

电话那头久久没有声音，一声冷笑突然响起，熟悉的恶毒声音传来：“你还挺淡定哈，钱凑齐没？”

左晏猛地一震，仔细一看来电显示后脸色顿时白了：“啊，斌哥，这个月的钱正在凑……”陈老板自然不会把工资给他结了，自己还没找到新工作，还款日就来了。怎么办。

“我管你呢，你爸现在还不知道死哪去了。我告诉你啊，父债子偿，别想赖账，老子才不管你是未成年人。”对面的人一如既往的恶毒。

左晏解释道：“不是的，斌哥，钱我一定会交的，只是麻烦你宽限几天。”

“呸，”电话那头的人开始破口大骂，“宽限个屁！爹躲债他×的儿子也想赖账，我告诉你没门！”

那边突然嗤笑一声：“别以为我不晓得你是什么货色啊，钱要是还不上，书你也不用读了，趁早卖了自个替老子还钱吧！”

“我看啊，你这样的，估计值不少钱呢，是吧，”电话那头的人恶意地笑着，“左晏。”

一阵寒意猛地窜上来，左晏脸色白得发青。电话已经被对面挂了，左晏长叹一口气，捂住了脸。

他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毕竟老爸干出逃跑躲债这种事，作为替他背锅的儿子，自己怕是已经被人查了个底掉。只要能按时还钱应该不会有事，可一旦没法还……自己就会毁在那些人手里。

“不行，得赶紧找到工作……”左晏喃喃着，一看还只有七点，这时候出门还来得及。左晏一边穿外套，一边想着先到周边碰碰运气。谁知一推门，就闻到一股臭味——一只死鸡横在门前，肚肠从腹部的大口子上流出来，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直勾勾地对着他。

左晏一个趔趄，胃里翻涌，扶住门想稳住重心，却不想摸了一手湿滑。左晏僵住了，扭头看着被泼了满门的红漆，还在顺着门板往下流，在巷子里苍白的灯光下，散发着刺鼻的气味。就在刚才，或许就在他接电话时，那些人就站在他门口！

这次他们不知为何没进门，可下一次呢？

一阵冷风迎头吹来，左晏只觉得眼前一黑，瞬间力量全失，软倒在地。

视野迅速变得模糊，但左晏还是隐隐约约看见有个人朝着自己跑过来，似乎还听见有人在喊自己名字，至于是谁……左晏终究没想起来。

该不会又是裴厉吧……左晏这么想着，失去了意识。

…………

“你怎么来了？”裴厉洗了个手回来就见病房前站了一群人，一进门便看见一个人坐在病床前，身形健壮坐姿笔直，正经得令人生厌。

“怎么，我不能来？”裴钦回头，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弟弟。

裴厉冷笑：“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凌哥变成这样是因为谁啊，你也好意思。”

“裴厉！”裴钦目光顿时严厉起来，“洗白不是小事，你以为我想有牺牲吗？可为了裴家我们不得不这样，要不然大家都没好下场！”

“是，你是为了裴家，这我信，”裴厉冷冷地瞪着自己的亲哥，“可别扯上我，更别扯上凌哥。”

裴厉顿了顿，瞥了一眼病床上昏迷不醒的人，再开口时话音里似乎都是冰渣子：“凌哥到底是为了谁，你不比我清楚吗？”

裴厉不出意料地在哥哥的眼睛里看见了一闪而过的痛楚，心中顿时有了种残忍的满足感，正欲再出言刺激，裴钦却冷笑起来：“裴厉，你到底还是个孩子。现在的时代已经容不得我们家跟从前一样了，凌寒江不得不那么做，你也趁早清醒一些，现在家里可容不得……”

话没说完，裴厉已如一只豹子般扑过来，狠狠揪住了裴钦的衣领：“你说谁不清醒呢，你……”

裴钦一发力，挣开了弟弟的爪子，全然不顾裴厉张牙舞爪，把他往胳膊下一夹，扔出了病房外。“别让他进来。”裴钦说着便关上了门。

“喂，裴钦你！”裴厉朝病房扑过去，却被门口一群人拦下：“二少您不能进去。”

“切！”硬闯不成，裴厉扯了扯衣领，狠狠剜了门口那群人一眼，扭头就往电梯走，谁知电梯卡在楼上半天下不来，裴厉拍着电梯门，几乎要咆哮，气冲冲地奔向走廊尽头，直接冲进了安全通道。

下到一楼大厅，视野再度明亮起来。裴厉吐出一口浊气，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想起他哥简直想骂娘。“这都是些什么事啊……”裴厉捂住脸，突然肩膀被人撞了一下。心情烦躁的裴少爷把手一放，刚想问候那个不长眼的祖宗十八代，对方却已经飞奔了过去：“让一下让一下，不好意思。”

那人神情慌张，紧紧抱着怀里的人。缩在他怀里的人随着他急促的步伐晃来晃去，深棕色的头发在大厅的灯光里扬起。

“等等。”裴厉跑到那人一边，终于看清他怀里那个人，全身血液顿时倒流——

“左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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