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心人（2 / 2）

“我这也是人身啊。”许一一故意耍赖。

“别别别闹，”蒋依夏舌头打了个结，“马上就可以吃饭了，”发餐的空姐离他们还有两排距离，蒋依夏强行换了话题，“你想吃什么，我看看啊，”她拿出菜单，一本正经地念道：“啤酒虾仁炒饭，红烧螃蟹面条……”

“不是吧，这家航空什么时候改成黑暗料理了？”许一一将信将疑，拿过她手里的菜单，仔细一看这哪里是什么菜单，是航空公司宣传册。

蒋依夏憋着笑，尽量让自己显得真诚，“真的不骗你，绝对有米饭和面条，不信你问问人家，”她下巴冲空姐的方向一扬，“我这个人从来不骗人的。”

飞机落地时已经将近傍晚十一点，等他们都下了飞机，拿到各自行李出了海关，已经要十二点了，同事们互相告别，各自搭乘顺路的交通工具回家。张叔已经到了机场，蒋依夏看向许一一，“有人来接你吗？不然让张叔送你？”

“好啊。”许一一笑着采纳她的建议，推着行李车，跟着她朝停车场走。

蒋依夏假装没看见许一一掏出手机发短信的动作，她在前面带路，张叔已经站在车旁边等她，见到她身后跟着许一一，也没惊讶，伸手接过行李推车，“我来。”

“没事，”许一一把手推车推到后备箱旁边，把他俩的行李放了进去，“稍等一下，我把车推回去。”

手推车归还处离这里不远，于是张叔坐回驾驶室，蒋依夏坐在后座，无意间问道，“您怎么开这辆车来了？”

张叔开了一辆保姆车，蒋依夏曾经听他抱怨过这车不好找地方停，所以随口问了句。

没想到张叔竟然支吾了一声，蒋依夏明白过来，脸色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来送她们？”

她能感觉到张叔正透过后视镜看她的脸色，于是她看向窗外，许一一已经还了推车，正朝这边走来。

张叔“嗯”了一声，“说是去西雅图玩一圈，两个月之后回来。”说完这句他就不再多说，他非常清楚自己工作的职责，这样家庭里的复杂人际关系不是他一个外人该管的。

蒋依夏没再说话，张叔打开广播，调到音乐频道，等许一一坐上车，就利落地发动车子驶出停车场。

蒋依夏报上许一一家的地址，“先送许先生吧。”

“先送你回去吧，”许一一开口，“这样比较顺路，是吧张叔？”

张叔虽然不知道“许先生”是何许人，但刚刚这个年轻人自己放行李的动作让他心生好感，再加上他担心如果车里只剩她，如果她再问那对母女的事情，他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两相权衡，尽管蒋依夏的路线规划没错，但他还是说：“对，是许先生说的那样。”

蒋依夏狐疑地看了他俩一眼，她哪里知道张叔的心理活动，只觉得张叔不可能偏袒才见过一面的许一一，于是默认了这个路线，“那就怎么顺路怎么来吧。”

她靠在车窗上昏昏欲睡，起初余光还能瞥见许一一在看手机，后来她大概睡着了，等她再醒来，发现许一一也闭着眼睛靠在座椅上，似乎睡着了。

从机场到她家不算太远，此时车子已经下了高速，驶入她回家必经的一条林荫小道。这条路白天看上去非常漂亮，笔直的马路两旁种满了行道树，葱郁的树枝白天遮住阳光，夜晚遮住灯光，因为几乎只有小区住户会经过这条路，大家车来车往，也没人注意这个问题。

车子在道路尽头右转，已经隐隐能看见小区的大门，蒋依夏收回目光的时候忽然瞥见路旁一棵树后闪过一道影子，她连忙回头看过去，但夜色茫茫哪里还看得清楚。

“怎么了？”许一一虽然一直在闭目养神，但感受到她刚刚的动作，他睁开眼睛顺着她的方向看过去。

蒋依夏犹豫着开口，“我刚刚看见一个影子，在一棵树后面。”

张叔放缓了车速，也看向后视镜，整条路上只有他们一辆车，路旁树影婆娑，谁也没看见蒋依夏说的那道影子，“大概是什么小动物，这边绿化好，它们晚上可能会出来活动。”

许一一也说，“对，也许是小猫小狗，或者小老鼠……”

蒋依夏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她没说的是，那道影子很长，除非是什么会直立行走的动物，不然她几乎可以确定，那是一道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