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莺莺（2 / 2）

女子的笑容一瞬间退得干干净净：“看来我是低估你了。” 话音未落，手起风生，劈来一掌。

南宫旭清顾忌怀里的阿宝，侧身避过。女子五指弯曲成爪，指尖生出利甲，又向南宫旭清抓来。南宫旭清只有一只能自由活动的手，慌忙抬起，用剑柄去挡。

尹九歌连忙从屋顶上跳下来。

“啪啪”，两声清脆的拍掌声。南宫旭清和女子转头去看。

尹九歌站在三尺外，张开手，示意南宫旭清将阿宝给他。南宫旭清来不及细想他为何会在此地此时出现，托着阿宝的身体向尹九歌轻轻一抛。尹九歌双手稳稳接住。女子反应过来，反手去夺。南宫旭清宝剑出鞘，朝女子抓向尹九歌的那只手砍去。

半空一道血线，长着长甲的手掌飞落，女子发出一声厉声尖叫，非人似兽。女子

低头捂着手腕断截处，肩膀颤抖。那只掉在地上孤零零的手掌，五指兀自痉挛了几下，长甲剥落，手指缩短，手掌迅速变小，最后变得只如猫爪一般大小，手背上覆着一层黄毛。在山上修习的时候师傅教过，南宫旭清认出这是黄鼠狼的爪子。

女子抬起头，哪里还有那张俏丽的少妇脸庞：布满黄褐交错的厚毛中，嘴部突出，两侧发白的长须向外杵着，一双眼睛又黑又圆，不正是村妇阿芳描述中在满月之夜见到的样子。

“媳妇怎么了？” 屋内的男子听到外面的惨叫，按耐不住，拉开房门，刚跨出一步。尹九歌迅速从口袋里拿出一枚石子，灌了妖力，朝男子脑门掷过去。男子来不及呼痛，晕倒在门前。

那只黄妖似乎是发了狂，卷起一阵妖风，朝南宫旭清扑过去。南宫旭清持剑左挡右劈。一人一妖，缠斗起来。院子里飞沙走石，让人睁不开眼。

打斗之间，南宫旭清的嗅妖盘被甩了出来，滚落在尹九歌脚边。尹九歌忍了忍，终究还是低下腰捡起来。罗盘上的指针小范围极速颤动着，指着那黄鼠狼的方向，似乎对面前的这只狐狸浑然不觉。尹九歌心中觉得奇怪，在打成一团的二人附近换了好几次站位，指针每次都稳稳指向那只阿黄：莫非是这嗅妖盘挑物种？还是自己妖力太低？不可能，他可是偷听到狐老大向同族夸赞他的妖力。一定是自己妖力太强，这嗅妖盘负荷不了。

黄妖仰天长啸，张开双臂，周身的黄毛根根直立，原本浑圆的眼睛收窄变利，向脑后眦裂，弯曲的獠牙自嘴角迸发出来，几股不知从哪里升起的黑气环绕在她身上，愈聚愈多，愈来愈浓，快要将它的身影完全遮盖住。

尹九歌心道不好：她怕是要狂化，打算与南宫旭清同归于尽。

南宫旭清看见眼前的景象，皱起眉头，剑持在胸前，作出防御的姿势。那些黑气渐渐聚成一个巨型的翻滚着的球，升至半空，向南宫旭清砸来。

尹九歌顾不了那么多，在石子上灌了十足妖力，朝黄妖的一只眼睛飞掷过去，飞行过程中石子的一头被施加的妖力削得尖利，深深插入她的右眼中。黄妖惨叫一声，分了神，南宫旭清抓住机会，一剑贯入她的心脏。

被穿在剑上的黄妖向南宫旭清挥舞着那只完好的手，身子往前凑，似乎还想抗争。南宫旭清把剑抽出，退在一旁。

黄妖双膝一软，跪在地上，似乎知道已成定局，手也慢慢放下了。她勉强攒起一丝力气，将头转到屋门的方向，望着那倒地昏迷的男人，张了张嘴：“阿郎。” 那声音又沙哑又尖利，与其说是人的声音，倒不如说是一只野兽被捕兽器夹住后发出的嘶鸣。

“咚”，黄妖的身体重重砸在地上，衣裙上都是泥土，像一口破了的麻袋。

南宫旭清走到黄妖面前，趁着她还有一口气，一手置于其胸口上方，掌心运功，一颗发着橙黄光芒的内丹缓缓被剥出。不知是不甘还是疼痛，黄妖又挣扎起来，最后一番剧烈但徒劳的挣扎。

南宫旭清将内丹放入另一只手托着的盛丹囊内。空空的盛丹囊第一次盛丹，南宫旭清难掩喜悦与满足之情，嘴角带笑。

南宫旭清去阿芳的村子里送还阿宝。尹九歌留在院子里收拾残局。

尹九歌将昏迷的男子扶到床上，走回院子，提起阿黄的尸体，在山里寻到一个僻静处，挖好坑，把阿黄的尸体往坑里一丢。原本是要马上填土，可是鬼使神差，尹九歌看了一眼坑里的尸体：一只黄鼠狼，除了体型稍大些，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一只眼睛烂了，血干在眼眶里，另一只眼睛瞪着，内里生气全无，像一块磨得浑圆的黑石子。

尹九歌很难将它与那个穿着鹅黄衫裙，巧笑倩兮的女子联系在一起。尹九歌伸出手

，覆在它的头部。它的魂魄还没有完全散去。

尹九歌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