浸染(2 / 2)
对方还是没有应,一时之间沈般有些手足无措。犹豫片刻,他才终于低下`身来,凑近顾笙的身侧,拍了拍他的肩膀。
“顾笙,该吃饭了。”
依旧没有回应,就在沈般打算起身想想别的办法时,顾笙突然睁开了眼,一把扯住沈般的衣襟,措手不及下沈般竟被他拉了个踉跄,连忙单手撑地,这才不至于直接摔到顾笙身上。
顾笙笑得开心,笑得响亮,沈般看得茫然。
“你看你,躲了我一路,最后还不是被我抓住了。”
沈般:……
所以,然后呢?
都这么大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一样,这也太幼稚了。
笑着笑着,顾笙终于停了下来,看着近在咫尺的沈般,眼中划过一丝不怀好意。
“小东西,记不记得昨日`你答应我的事情,你还欠我一个要求呢。”
沈般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点头又摇头是什么意思?”
“我记得,可我觉得,你不会让我做什么好事。”
顾笙埋在了沈般的肩头,趁着他不注意,手臂挤入他的腋下,将他紧紧圈在怀里。
“怎么会呢,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想要一件属于顾笙的东西。
“你是。”
“真绝情啊。”顾笙在他的耳边低声说道:“不是说你是喜欢我的吗。”
趁着沈般这一愣神的功夫,顾笙将他完全圈在怀里,在他的颈侧落下一吻。
世间千万之众,都有自己的颜色气味,或香气扑鼻、灿烂明媚,或腥臭刺鼻、污浊不堪。只有这个人,只有见到这个人的时候,才是无色无味的。
这样才是最好。
“我来帮帮你吧。”
沈般觉得顾笙这次是在说谎。
他从未见过“帮忙”是这样帮的。
一不留神又被这人给得手了,他似乎很喜欢这样的恶作剧,似乎就喜欢看他难堪的样子。如果让他觉得自己赢了,那下次这人还会得寸进尺,所以要稳住。
“你又要做什么?”
“嘘。”顾笙说道:“别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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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省略一段还没有开上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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铺在地上的红衣恐怕是不能要了,顾笙嫌弃地将衣服丢进一旁的火堆,眼睁睁的看着布料在鲜红色中燃烧殆尽。
沈般衣衫不整、一脸空白地靠在树干上,似乎还没回过神来。束起的黑发一缕缕垂下,顾笙身手抽出发带,那将放未放的头发终于散了开来。这呆子长得虽然平淡无奇,这一头长发却与样貌不符,鬓发如云,坚韧笔直,黑亮光滑,正如其人一般。
顾笙抓在手里反复把玩,有些爱不释手。
回过神来,他对上了沈般的双眼,情绪寡淡的面孔此时布满了茫然与迷惑。嗯,还有几分餍足过后的余韵,比原先木头一般的人有趣多了。
“你……是顾笙吗?”
又是顾笙。
“你觉得呢?”他勾起一抹笑容,将问题又抛了回去。
“我觉得你不是顾笙。”沈般顿了顿,又补上了一句道:“但你的确又是顾笙没错。”
天啊,看看这小可怜,脑袋都混乱了。
“如果是顾笙对你做这些事,你愿意吗?”
“……不知道。”
“如果是我对你做这些事,你就不愿意了?”
“……不知道。”
“那你都知道什么?”
“不知道。”
男人大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感到快活那就足够了,为何还固执地要想个究竟呢?
顾笙眼中划过一丝嘲意,也不知道是因为沈般,还是因为他自己。还想开口再说些什么,颅内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感,连同他的眼前都是一片模糊。
糟了。
他的时间可能比他预计的还要少,果然这两日还是有些勉强。
“顾笙?”沈般发现了他的不妥,在他眼前晃了晃手:“你怎么了?”
“没什么。”他摇了摇头,有些自嘲地笑道:“你都说我不是顾笙了,却还叫我顾笙,那你到底是把我当做是谁呢。”
“……”沈般默默地放下了手臂,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我啊,的确不是顾笙,不如说我讨厌他的很。可偏偏就要和自己最讨厌的人一辈子困在一起,老天爷真是糊涂了。”红衣的顾笙略带踉跄地站起身来,背对着沈般,看不见他的神情,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可我又是个非常贪婪的人,只要是我的东西,就绝对不会让别人拿走。”
“你可要记得,以后这种事情你只能跟我做,跟顾笙都不行。可以告诉其他人,但可别告诉顾笙,我可不想让什么好处都被他占了。”
沈般:“……为什么?”
“哪有什么为什么,这可是你与我之间的秘密,为什么要让别人知道。”顾笙自嘲地笑了起来,然后岔开了话题:“去清理下吧,你不是最怕脏了吗。”
沈般似懂非懂地站起身来,披着外衣,朝附近的小溪走去。
待沈般走远了,顾笙才像是突然失去了力气一般,猛地失去力气,坐在地上,手用力捂着刺痛不已的头颅。
没想到……这次来得这么快。
明明是自己把身体交出来的,现在又急着回来,是因为担心沈般这小子吗?
真是把他当作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工具一样。
清风明月的顾君子,最害怕面对的,就是身体里还有他这样一个存在吧。
“所谓的顾君子,也不过是个伪君子罢了。”他笑着喃喃自语道:“不过这样正好,因为我也非常的讨厌你。”
他拿起包裹,也朝着小溪的方向走去,只不过特地避开了沈般所在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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