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请坚强(2 / 2)
于是只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他许了一个愿望,要到了现在的人生。
“所以我欠你的。”花图认真地说道:“钟大恶人说沈般哥哥是高山流水庄未来的庄主,所以我必须要听你的话。但我想就算你不是,我以后也一定会听你的。”
沈般沉默了好一阵儿,然后才道:“你不欠我什么,你也帮我给钟文和找了许多麻烦,算我们扯平了。”
花图:“……哦。”
“钟文和能教你很多东西,你听他的话,早一日学会了,便能早一日帮你母亲报仇雪恨。”
“你如果说那混蛋的话,他早就死了,我也不恨了。”花图撇了撇嘴:“我来之后没多久,我的身世就被花韵师父查清了。钟大恶人听说之后,就拉着我下山,狠狠揍了他一顿,然后拉他去送官了。”想到那男人的惨状,他还有些心有余悸:“他说习武之人心中绝不可以滋生仇恨,否则将来必成大忌。这一次他先帮我,下一次就轮到我自己动手。”
沈般:“……”
这句话你再去对他说一遍,估计连他都不记得是谁说过的了。
不过是帮徒弟出气,还要特地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当作幌子,这个人的性格真是别扭到没救了。
“我偷偷听到乐叔说,他不同意你和漂亮哥哥在一起。”花图看了看四周,小心翼翼地在沈般耳边说道:“若是你们打算私奔的话记得叫上我,我可以帮不少忙的。”
沈般:“好,如果真的有这么一天,我是绝对不会忘的。”
前提是顾笙要愿意与他私奔。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他没有办法强求别人与他一样,但他是真的非常希望能与顾笙在一起。
顾笙虽然喜欢他,可他还更在意着许多其他东西。就比如,光是为了保住沈般的性命,他可能就会放弃这份“微不足道”的喜欢。
有的时候,他还真的希望他能够再自私一些。
可那样就不是顾笙了。
看他一脸落寞,花图也有些于心不忍:“如果实在不行的话,我可以告诉你一个办法。”
“什么。”
“只要你们生米煮成熟饭了,那就必须相互负责了。”
沈般:“……”
好像也有点道理。
他突然想起在回道方门的路上,与那妖邪做出的羞耻事情来。
沈般:……
绝对不能让顾笙知道这件事,绝对。
只是顾笙现在连见都不愿见他,即便是想与他生米煮成熟饭,也无从下手。更何况只要是顾笙不愿的事情,他也不愿意去强迫他。
“所以你说我应当怎么办?”沈般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难得像这样满脸愁容。
周翰明:“……”
我不知道,也并不很想知道。
“沈公子为何要对我说起这些,我对你与六师兄之间的纠葛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或者说他已经很努力地让自己看起来什么都不知道了。
“因为我若是去问莫小柯,他定不会回答我。我去问高山流水庄的人,他们想要拆散我与顾笙还来不及,又怎会帮我。”沈般格外真诚地道:“所以想来想去,只有你最合适。”
周翰明:“……”
不,作为高山流水庄的弟子,你们两个若是被拆散,我也理应是乐见其成的才对。
“男女情爱是最难说的事情,有些事情只能随缘。若是怎么都无法在一起的人,也就只能选择放手。”
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沈般回道:“你也说了,那是男女之间,我与顾笙算是龙阳,这些道理并不适用。”
周翰明:“……”
“周师兄,你跟沈公子在说什么呢?”练剑回来的李丘出了满身大汗,一进屋内便脱了外衫,打着赤膊,从桌上倒了杯茶水猛灌下去。
还未等周翰明开口,沈般便先开口道:“刚说到了龙阳与男女情爱之间的关系。”
李丘一口茶水猛喷了出来。
周翰明:!!!
周翰明:“李师兄切莫误会,我与沈兄方才只是闲聊提到了些……武林八卦而已。”
全武林最出名的龙阳是谁?
若向江湖人问这个问题,十个里有八个都会说是罗率,倒并非是因为他有多风流,而是因为他是最有名的那一个。
“你们在聊罗率?”李丘擦了擦嘴,表情还是懵的:“莫不是他又有了什么新的风流韵事?”
虽然李丘并不热衷于这些个茶余饭后的消遣之谈,但对罗率的八卦还是有所耳闻。毕竟只要是练剑之人,便会对百战剑圣有所关注。
有人说罗率的意中人乃是凤凰楼的花魁姑娘,因两人身份差距而不得长厢厮守,所以他才放出自己是龙阳的消息为她守身如玉。还有人说罗率与潘家的少主自小青梅竹马,因为担负着家族责任才不得不两相分离。罗率也因此心灰意冷、不再过问家族之事。更有人说罗率的意中人是他挑战的众武林高手之一,他战遍天下只不过为了借机再与他相见一面。
“嗯。”沈般点了点头:“他打算去风路城找风闻阁。”
周翰明与李丘:!!!
周翰明想的是,没想到罗家要打风路城的脸,也不知会挑起怎样的风云。
李丘想的是,妈耶,原来百战剑圣苦恋多年的那个人是风路城的城主。他有多大了?儿女都有三个了吧?
“沈公子是如何得知此事的?”周翰明不由得问道。
“他特地写信告诉我的,应该是怕我担心。”
“沈公子与罗公子的关系真好。”
“还算可以,但当初我会离开高山流水庄,是因为受了他的影响。”
屋内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李丘突然站起身来,披上了外衣后仔细地拢好了衣襟,一声不响地出门了。
“李师兄这是怎么了?”聪明如周翰明,此时也不免有些疑惑。
“你都不清楚,我更不会知道了。”
从周翰明处回去时天色已暗,沈般回房后便草草洗漱歇下了。原本是打算去远远地看看顾笙的,但一想到莫小柯今日对他所说的话,他便改变了决定。
他觉得自己还是要尊重顾笙的想法。
若等到明日再去见他,说不定他就已经忘记了。
昏昏沉沉地睡过去后,沈般做了一个不太舒服的梦。他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只巨大的乌龟,被翻成了四脚朝天的模样。有一块巨大的石头正狠狠压在他的胸口,让他怎么也翻不回神来,动弹不得。
真实到……仿佛就是正在发生的事情。
从梦中醒来时,沈般意识到自己正仰面躺在床上,另外一道人影正压在他身上,即便是在附近一片昏暗的情况下,他也能感到那人正定定看着自己的双眼。
“顾笙?”
熟悉的气息,熟悉的温度,他知道那是谁。
可他的状态似乎不太对劲。
才说不想见他的那个人,到了晚上却爬到了他床上,想也知道是有问题的了。
眼前一片漆黑,沈般愣了愣,才意识到顾笙将自己的外衫褪下,盖在了他的眼睛上。
“……你在做什么?”
头顶传来悉悉簌簌的声音,沈般皱了皱眉,抬起手来,打算拨开遮挡他视线的衣料,却突然被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了手腕。
顾笙将他的双手困在头顶,俯身下来,散开的长发落在沈般颈间。他能够清晰地听到他的呼吸声,能够感到他在逐渐靠近,灼热的气息让两人几乎要熔在一起。
“顾笙。”
他轻声唤他的名字,然后便感到一片柔软隔着布料,落在他的眼睛上。
是一个轻若羽毛的吻。
起先沈般只能感到些许温度,渐渐地他能感到顾笙在用唇来回琢磨着他的眼睛,一遍又一遍,力度逐渐加大,呼吸声逐渐变成喘息。他不免感到些许的不自在,但是顾笙用的力气太大,自己若强行挣开,恐怕会伤了他。
“你在做什么?”
顾笙似乎微微退开了些,然后再次俯身下来,这一次他的唇落在了沈般的颈间,仿佛是轻轻撕咬猎物的豹子,刺痛感让沈般忍不住皱起了眉来。
“顾笙,快停下来。”
现在正覆在他身上的,正是他一直心仪的人,原本该是雀跃的,气氛该是旖旎的。但现在的顾笙总让他觉得不对,既不是平日里温润如玉的那个,也不是那红色火焰一般的妖邪,这样的他让沈般感到危险。
只不过危险的不是他,而是正强势地困住他的这个人。
直到感到抵在下半身的东西时,他才真正意识到了危险之处。
“顾笙!”
压在他身上的人像是听不到他的声音一般,动作不停,不断蹭着沈般的大腿。长发磨搓着沈般的皮肤,让他越发感到不适。
顾笙像是有着什么执念一般,唇齿一次又一次地滑过沈般的咽喉,仿佛随时可以要了他的性命。就算再怎么冷静,沈般也毕竟是个普通人,也不面被他弄得浑身燥热,呼吸声粗重了起来。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也顾不上是否会伤到对方,他用内力挣开了对方。才刚起身,又被对方猛地压在了床柱上。
顾笙狠狠地托起他的下颚,然后用力地吻了上去。这甚至都称不上是一个真正的吻,更像是想要完全侵占猎物的捕食者。
沈般整个人真正意义上的被吓傻了。
顾笙的腰间,有一粒不起眼的淡红色小痣。
不知是中了什么魔,此时此刻最先浮现在他脑海之中的,竟然是这个念头。
虽然与那妖邪也有过肌肤之亲,但与顾笙还是第一次。从小到大,就只有钟思思亲过他,因而潜意识中对他来说这是比光着身子上街弹琴还要更加大胆的事情。
顾笙的气息就如无所不在的雾气一般,从四面八方涌入他身周的每一个角落,让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但是那雾气却是如此热烈,仿佛可以被点燃一般,形成燎原的野火。
水与火,都在燃烧着。
顾笙的动作逐渐变得越发激烈,沈般也动了情,忍不住伸手回抱住了他。但他至少还保留着一丝清醒,在双眼终于适应黑暗后,看准了桌上的油灯,接着内力朝内力轻轻一弹。与此同时,顾笙的身体一颤,再一次将沈般压在了床板之上。
噼啪。
橙色的灯光瞬间照亮了整个房间,照亮了沈般与顾笙。虽然还陷在余韵之中未能完全解脱,但顾笙的双眼也逐渐地从茫然无神到恢复清明。当他完全清醒过来之后,整个身体一僵。
这真是这辈子都不会再尴尬到这样尴尬了。
两人衣衫散乱,长发披散,该露的什么都露在外面。沈般的颈间尤为惨不忍睹,青紫连在一起仿佛能连成一串项链。而下半身可疑的触感,更是在残忍的提醒顾笙,他方才都干了些什么。
他杀千刀的都干了些什么啊。
两人相顾无言。
良久之后,顾笙起身,整了整衣襟,站起身来,头都不敢抬一个,同手同脚地朝大门走去。
“别忘了你的外衣。”沈般好心地出言提醒。
顾笙脚下一绊,心态彻底垮了。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