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歌篇(17)缘起缘灭(2 / 2)
月亮也还未隐去,几颗寥落的星星相距甚远。
可它们并不妨碍,东方,已经擦了白。
看来,今天是个晴天呢。
柳般若小憩少半晌,醒来的时候眼角不住地跳。
那是气的。
“郝相与,你不在地上好好睡,跑我床上做甚?!”
郝相与睡得正香,突然被掀下了床,摔的骨头疼。
他皱着眉头,揉着胯骨,哀怨道:“般若,你可真是狠心啊,昨儿个我陪你是又查案又抓凶手啊,可你倒好,连个床都不让我上,你看看这地上,多凉啊......”
柳般若不理他,直接出了门。
郝相与哎呦呦地不住埋怨:“怎么还是这个小脾气......”
陈拘芳已经呆在这里多日,尽管不舍,可为了大局着想,他还是要回京都去。
柳般若敲了敲莫老丈的房门,里头应了声,他才推门进去。
“陈老,昨日的事,想必您都知道了......”
陈拘芳垂了下眼帘:“青黛和糖鱼那俩丫头,死得冤。”
莫老丈在一旁默不作声。
柳般若又道:“您此次进京,需要多加留意方及慕。这几日,他应当是想起过什么的,现在还记得多少,不太好说。”
陈拘芳点点头,抿了一口茶:“这次回去,我想......把郑子规带走。”
柳般若想了想,道:“也好,左右跟着你回去,我也放心些。”
“般若,你能不能告诉我,老莫拟订的名单里,不乏人中龙凤,天之骄子,可你......为什么偏偏选中了资质平平的他?”
柳般若笑笑:“也没有什么大的原因,就是觉得......他与我有缘。”
郝相与下楼散了一众人,消息已经互相透露过,他们在这里多呆无益。
和牛角儿在前堂发了会儿愣,他又想起毛胡子来,问道:“牛角儿,这毛胡子,还没有醒吗?”
牛角儿一脸茫然:“毛胡子昨日就回京都黄泉楼了啊......”
郝相与好大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气得拍桌而起:“这个柳般若,昨日还说那毛胡子被我打得昏迷不醒,在那床上半死不活地躺着呢!”
牛角儿听罢,捧腹大笑:“怎么可能?!毛胡子皮糙肉厚的,你和柳大官人去找那个沈之维的时候,他就自己收拾包袱,拍拍屁股走人了!!!”
郝相与怒极反笑:“好啊,大开眼界啊,柳般若这等小人作派,枉我苦恋他多年!”
柳般若站在竹梯口,静静看着这个自称苦恋他多年的大将军。
柳般若和莫长消大婚当日,平歌混进来一个脏兮兮的小乞丐。
小鬼的眼珠子贼亮,柳般若见着后,唤了人给他洗了澡换了身干净衣服。
本就是举手之劳,却不成想,他竟是被这小鬼给黏上了。
十四五岁的孩子,逮着空子就跑到他面前说莫长消各种不好。
“我要娶你”挂在嘴边更是说个没完没了,一会儿说什么私奔啊,一会儿又说什么弃暗投明啊,倒是和莫长消有些相像。
他只觉得有趣,全然没当真。
这会儿,过去了十一年,郝相与这人,还是没个正经,想一出是一出的性子根本没改。
牛角儿瞥见了脸色不太好的柳般若,暗暗捣了捣喋喋不休的郝相与。
郝相与木讷地回头,看见柳般若后,一脸不安。
柳般若没跟他废话:“郝相与,你准备准备,今日也随着陈老,一起回京都罢。”
郝相与满脸委屈:“为什么?般若你不要我了吗?我才刚回来啊......”
柳般若不吃他那一套,认真摇摇头,道:“赶巧儿,毛胡子也在京都,你无聊的时候,就去黄泉楼寻他,一起切磋切磋也不是不可。”
郝相与大呼难办,柳般若接着说:“一路上还有郑子规陪你,回程途中应当有趣得紧!”
郝相与想起郑子规那张臭脸,疯狂摇头:“我不要他陪,我要你陪。”
见柳般若不为所动,又装委屈:“他总是无缘无故瞪我,我怕我被他暗杀,万一我死了,就没人来找你玩儿了。”
柳般若赏他一个白眼:“其实我比较担心,你会不会悄无声息地杀了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