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欢篇：（29）择日成亲（2 / 2）

少年笑弯了眉眼：“自是从马大娘门前的径口处扣出来的。”

柳般若想起前几日，马大娘突然对这些五彩缤纷的石子感了兴趣，大老远挑了几担子铺在门前，说是瞧着有些雅致。

“初生牛犊不怕虎，你倒是胆大。”

少年在窗下瞪他一眼，须臾后推门进来：“还不是全赖你，喊你半日也不见你吱声，看着门也没开，怕贸然进门扰了老人休息，只能想出此计了。”

柳般若疑惑：“你当真喊了我?”

“对啊，一声声相公叫的可亲了，许多人家的哥哥都撑伞来看了。”

柳般若自动忽视此话，斜靠在卧榻之上，以单手撑着面问：“庐州的老爷子找你了?”

少年随手捏了块酥脆梨饼，塞的两腮鼓鼓囊囊，言语间不断喷出残渣碎屑：“你向人打听我了?”

柳般若否认：“爹爹识得几位江湖中人，无意间知晓了你的消息，特地告诉我的。”

少年啧声：“你就是性子闷，我俩是什么关系?你这样多显生分！凡事多问问我，何必总要麻烦爹爹。”

柳般若对他有的是法子，从容的呷口茶：“爹爹说你来路不明，动机不纯，怕你害我，所以对你存着戒心，多有警惕。”

就他那点躲躲藏藏的小伎俩，连莫长消都瞒不过，怎会逃的了莫二爷的慧眼?

少年自觉说他不过，转了话头：“那位总爱哭哭啼啼的大娘方才出了平歌，听说是要进京呢。”

“嗯。”柳般若波澜不惊。

“就没人请你去忽悠忽悠?”少年颇为不解。

天下大局转瞬便是乾坤颠倒，于平歌这种边远地界来说，只是换个关口侍卫而已，无甚影响。

可京中可是天字脚下，左朝皇城，普通人去了，难免沉浮飘零、不得安生。

更何况是一个人生路不熟的妇人?

出乎意料的，柳般若颔首点头：“没人。”

少年喘口气，意味不明开口：“常言道，母子之情，血浓于水。她一个奶娘都知道去看看儿子，只求一个心安。我猜如若不是姓马的暴脾气大娘家中娃娃多，只怕也会随了她一道儿去。”

他眼角微挑，非要听个真心话：“你.......就没什么想法?”

柳般若坐起身，指指一个不易引人注目的角落，道：“有想法啊，我要为它题字了。”

少年还未明白他在说什么，柳般若又眯眼仰头，沐浴着霁虹微风：“君莫归。”

绿野滴着水珠儿，南山风还尚凉。

自君莫归挂上了招牌，来来往往的商客便源源不断涌入，或吃茶一杯，或小歇一晚。

客栈的规矩较之别处，颇显难为人。

饭菜要自带，此处只供茶水。没有打杂的也没有跑堂的，账房先生也没雇一个，银两随意支付，少了没人管你要，多了也没人说你吃亏。

没人知道那些戴着青鬼面具的客人来自何方，又因何而来。

杏花树下顺风席地而坐，摆上纸墨或是棋局，再煮上一壶温热的梅子酒，聊以轻啜解乏。

客随主，主伴客，高谈阔论，言之不尽。

柳小公子好像就此忙碌了起来，那莫小将军，好像也变得可有可无了。

只有那位凭空出现的少年郎知道，真正的重头戏，永远只在月圆之夜登场。

一吟一唱，一拍一和，都是要撼动左朝梦寐以求守卫的万寿无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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