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鬼现（2 / 2）

“我不觉得我这么做有什么不好理解的，”尹洵自顾自地说着，手上的血随意往身上擦，“事出突然，我没有把握控制活着的鬼，也没有把握你一定赶得及回来，但我有把握把他杀死。”

叶复礼心里冒出无名的怒火。

明明就是他自己都没想到的事，明明就是别人擅动，即便是被拖入了这种境地还是这样冷静的地替人掩饰。

比任何时候都想说些什么，奈何那无名火太盛，竟没想到他的说辞和自己的推论那许多的破绽，只能抓起对方还在流血的手，像是对着某个看不见的对手示威。

尹洵没想到对方会是这样的反应，一时也没看出眼前人的怒火有什么意味。

两人竟就那么相顾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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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洵的脉搏很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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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

叶复礼触电一样松开开尹洵的手。

这接二连三的动作都让人猝不及防，尹洵呆了一下，收手的动作也跟着慢了半拍。而青寒是个人比话快的人，这场景全看在眼里，品出了一点欲拒还迎的暧昧意味。

心里稍稍有些不是滋味。

去看叶复礼结果被瞪了一眼，他虽然压着火气，但也足以把青寒的话哽在喉咙里。

只能装作什么都没看到找尹洵搭话:“尹大哥，又见面了。”

“嗯……”尹洵回过神来，眼神飘过青寒身后那一串混了血的脚印上，最终落在他很凄惨的裤腿上，“腿没事吧？”

“啊，腿？不碍事不碍事，小伤。”

青寒笑着挠挠头，看叶复礼也看着自己，心里就有点发毛。大喇喇的挽起裤子，发现看着确实有点凄惨后又放下去，原地蹦了几下示意自己没事。

叶复礼叹了口气。

青寒满脸茫然，悄悄朝着尹洵挤眉弄眼。

“现在最想骂你一顿应该不是你师兄吧？”尹洵叹了口气——这孩子在这方面倒是真的很迟钝。

顺着他的视线，青寒看到了青赐那张恍若苍老了不少的脸，心里忽然堵的厉害。他父亲是多么镇静的人，此刻迎着自己的目光，他似乎有点局促。

看来这种迟钝是遗传来的。

尹洵笑了笑出声让罗浮珠过来。

父子两人这才如梦初醒一般，青寒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往青赐那边走过去。

青赐的眼睛还在发红，里面是失而复得后强烈的喜悦和说不出的珍惜。他抬起手，那手抖到青寒的心也跟着发颤，最终是把他抱进怀里——抱的很紧，却也足够温柔，小心到让人以为他面前的少年是个什么珍贵的瓷器。

青寒意识到他似乎一直都搞错了。

他把自己寄养在妖族三百年，期间一次都没来看过自己 。

可他确实是爱着自己的。

男人似乎纠结了很久，最后只是在他耳边说:“没事就好。”

松开自己后又仔细地看他有没有其他伤口，青寒没见过这样的父亲，印象中他总是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礼貌:“阿爸。”

青赐动作一顿，似乎是真的太高兴了竟梦呓一般自言自语起来:“你终于肯叫我了。”

那声音太沙哑也太卑微。

青寒的心在这句话里失掉所有的坚硬，眼泪也跟着没了矜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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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浮珠看着这一幕有些失神。

“羡慕了？”尹洵拉着她来回检查，不知从哪里哪出瓶药膏来给她处理身上的几个小伤口。

“没有。”

“别乱动。”罗浮珠不太\安\分\地抬头，被尹洵极顺手地点着额头摁回来。他的动作太自然，口吻温和又带了无奈，眼神中的关心也不似作假。

罗浮珠有一丝恍惚，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叶复礼就那么看着，本就稀薄的火气在看到自家师弟和他那不善言辞的父亲的关系有了质的改变时便散的差不多了，看着这几个人欣慰归欣慰，却也后知后地发现刚才的事情有些不对味儿。

然而到底是哪里不对一时说不出来。

和罗浮珠对上眼神，这一大一小的心思在此刻重合起来:

尹洵这人怎么就那么让人鬼迷心窍呢？

不过叶复礼心里不爽归不爽，眼神还是很诚实的落在尹洵身上，看着想法也很自然就跑偏了:论哄孩子，这没当爹的可比那正经当爹的熟练了不知道多少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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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不能罗浮珠是他私生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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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也没把哪里不对想出来，倒是被这想法吓了一跳，悚然看向尹洵。

“行了。”尹洵正把那小瓶子往罗浮珠手里递。

女孩儿呆呆接过来又呆呆地点点头。

虽然对于一个认定尹洵不是好人，而且下定决心要逃跑的人来说很没出息，但看到他那惨不忍睹的右手后还是忍不住关心道:“手都这样了，这药还是你留着吧……”

“写几道符而已，看着惨了点儿，其实就是小伤，”尹洵指着他手心的伤口笑笑，而后换了干净的右手拍拍她的头，“回去之后我会处理的，这瓶给你了，要实在觉得用不了这些，待会儿给青寒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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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复礼猛的一震，表情也难看得厉害。

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向尹洵。

——“你什么意思？”

对方显然是看懂了他质问，却只是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