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秘密（2 / 2）

鲛人王绝不是如他表面一样无害的老头，白茗干预灵川眼会影响整个神司，这件事他不可能不知道，甚至于比青赐还要清楚其中内情。光是这样其实没什么，甚至还算得上是很好的平衡了“王”和“兄长”两个身份，然而白茗病重的消息是他向祭司透露的，甚至连占星这件事也由他提出。

干扰灵川眼这件事算是有违天意，有九成可能会给白茗带来劫数。不过看苏赤搞了那么多事情也还活蹦乱跳的，所以这劫数虽然会凶险但绝不是死局。

这劫数应在她身上大概就是那场莫名其妙的病。

且不论祭司最后的做法有没有受他的启发，这件事本身就很值得玩味。放在其他种族占星求卦就是图个吉利，但在鲛人族就不同了，这相当于提前宣判。而占星结果出来之后无人医治白茗这点也值得咂摸，想来也离不开鲛人王明里暗里的干涉。毕竟占星就是种预断，鲛人们对此深信不疑没错，但他们的想法应该是“不论做什么都无法改变结局”，而不是“我要不择手段达成这种结局”。

青赐并没有下定决心，按理来说这时候隐瞒这点不够理智。

“我和你说过很多次，我不相信鲛人王，”尹洵暂时不想也还不需要说出这层内情，“不过你想信就信吧……”

“你……”说实话青赐对尹洵总留有一丝惧意，他没有想到对方会这么回答。

“我判断一个人值不值的怀疑不是看心情的，”尹洵也明白，青赐对他来说是恩人，在一段时间内也充当了长辈的角色，可他们始终是有隔阂的，“我没发现他做了什么，或许你是对的。”

“所以你不会伤害他？”

“如果你是对的，他就不会有事。”但如果不是就很难说了。

青赐听得出尹洵的后半句话是什么，但他的理性告诉他尹洵说的没错，再加上对方已经有所让步自己也不好再过多纠结：“我明白。”

“我还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

“漓苌的信息你知道多少？”尹洵在青赐面前坐下，“越详细越好。”

长谈过后尹洵并未在门口看见叶复礼，有些忐忑地往青寒住的院子赶却半道遇上了眼睛通红的青寒，没有多想伸手拦住他：“怎么了？”

对方甩开他的手，一双眼睛红得不像样，梗着脖子看尹洵。

“他是不是和你说什么了？”

“不要你管。”青寒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

他知道自己的声音已经暴露了什么，但尹洵没有点破，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的，你们只是需要冷静一下。”

青寒没有回答，他看见尹洵皱起眉，眼神游离在远处，似乎笃定叶复礼会跟上来。

心中燃起股无名的怒火。

尹洵本能地觉得不妙，侧身后退一步的瞬间冰棱擦着鼻梁飞过，几乎是同时他摸出袖中的匕首，刀刃闪着寒光直少年的喉咙。青寒惊恐又苍白的脸逐渐放大，然而在最后关头尹洵转动手腕拿着刀柄砸向青寒的侧颈。

对方软软的瘫在尹洵怀里:“这孩子……”

叹了口气把人和自己拉开了一些距离，默默思考着自己应该怎样把人送回去。

正想着叶复礼出现在他们面前。

抬头对上眼神，叶复礼转过身招了招手，尹洵心领神会地把人发在他背上。

“他攻击你了？”

“嗯，毕竟他对我一直很有敌意，”叶复礼似乎没少背过青寒，一边帮他调整姿势一边继续说话，“不过没关系，我没事。”

“确实，这么近的距离他打不过你。”

“怎么回事？”

“我想问他一些东西，不过……”

“小迟，以他现在的状态补之前的问话实在不太合适，”尹洵有些无奈，“他刚醒，而且也深受打击不是么？”

“青寒情况很差，我得尽快搞清楚都发生了什么。”

“你是不是有什么其他发现。”

叶复礼没有回答，只默默给青寒拉好被子。

尹洵没有多问:“他这个年纪总是没什么安全感，他是觉得你不信任他。”

“我和他太熟了……而且克己很不擅长说谎，所以每次谈话他都不藏不住什么。”

“这次不一样？”

“是啊，他反应很大，可能就像你说的那样他是觉得我不相信他，但也不排除他不想让我知道真相的可能，”叶复礼看了眼趴在自己肩头的青寒，或许是精神状态不佳的原因，他的脸色不算好，眼下有圈不明显的青黑，“我和他太熟了，这不是什么好事。”

“小迟……”

“我知道，无论是什么原因我之后都要和他好好谈谈了，”说话间两个人已经来到青寒的住所，穿过院子后尹洵推开了房门，叶复礼把人安置好，“不论是过去的事还是现在的……我也不想他老是对你这样。”

“你确定这不会让情况更严重么？”

回头看向靠着门轴的尹洵:“那就更严重好了，反正他也弄不死你。”

尹洵偏着头笑了笑。

“我不会让你死的。”

“好，我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