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比伦之囚（四）（2 / 2）
邵翊甄将手电用牙齿咬住，双眼炯炯有神地注视着黑暗。
升降台停了，他们四周发出几声电流声儿，所有的灯被自动触发打开了！
黎海和陈义哲闭上了眼睛，另外三人却不敢放松，忍痛瞪大了眼观察着周围。在看清了四周的形势之后，他们缓缓站直了身体，关掉手电。黎海也开始打量起周围，刚刚这个升降梯的电路应该和下面的电路是相连的，会联动触发……而眼前的这个房间显然是不能用地下室来称呼了，光是他们所在的这个房间大概就有800平米，而从房间的几个出入口方向来看，这地下的建筑部分估计才是整个研究所的主体。
“嗯，”邵翊甄看着墙上的指示牌，“是这里没错，这里是D1，咱们得去D12，赵泽恺，带个路。”
“我们来这里干什么？”一直沉默的陈义哲突然说道，“我和黎哥把命交进来，总得告诉我们你们这次行动的目的吧？”
邵翊甄歪着脑袋似乎是在思考，最后冲着赵泽恺打了个响指：“你来解释吧。”
“邵组长，我不想解释。”
“啧，真难伺候，”邵翊甄说，“行，我说……这个地方是国家机密的病毒研究所，中的一个，咱南部有两个，挨得不太远，一个是这里，另一个在九寨沟。我和小伙伴们，就是从九寨沟出来的。”
黎海皱眉：“所以你们是知道什么的对吧？为什么会搞成现在这个样子？”
“当然知道，”邵翊甄傲慢地笑道，“刚刚我就告诉你们了，让你们见识见识这个世界有多操蛋，现在外面那些感染者，他们身上的病毒，都是国家秘密研制的。”
“不可能！”陈义哲喊道，“怎么可能对自己国家的人下手？”
“我说了是‘下手’吗？没有吧？”邵翊甄轻笑，“他们带的其实不是病毒，是疫苗。”
“什么疫苗？”黎海和陈义哲同时问道。
“HIV的疫苗，或者说，能够大幅度提升人类免疫系统的职能，从而无法被AIDS病毒感染的疫苗。”邵翊甄解释道，“再换一种说法，这种疫苗其实和现在的保健品类似，只是效果是普通保健品的成千上万倍。”
陈义哲握紧了手里的手电：“所以……研究失败了，疫苗反而变成了感染人类个体的病毒？然后一不小心就被传播了出去？”
“乖宝宝真聪明！”
“我还想问，”陈义哲没有理会，“传播机制是什么？靠什么传播？还有，第一例感染者，是怎么被感染的？”
邵翊甄正欲开口，赵泽恺突然说道：“邵组长，还是我来说吧，我们时间很紧。”
邵翊甄愣了愣，随即无奈地摊了摊手：“哎哟，这届小孩儿真难带。”
赵泽恺面无表情地陈述道：“HIV疫苗是由多国共同研制的，而位于九寨沟的实验室率先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在进行了多此动物实验之后，该疫苗被用作人体实验。其实第一例人体实验是成功了的，实验体并没有产生变异，而从其身体各项指标来看，人体的免疫系统的确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甚至——拥有了超出常人的肌肉力量、骨骼硬度，和神经反应速度。”
“国外的研究人员来到中国，一同来研究这次的成功数据，但就在他们做下一个人体实验的时候，实验体失控了，心跳、血压升高到超出常人承受范围的程度，接着就是心跳停止、呼吸中断，但是，脑电波并没有消失。”
“接下来，失败实验体开始了无意识的狂暴行为，不论是速度、力量还是凶残度，都是正常人无法比拟的……”
黎海打断道：“但是我们在街上碰到的——”
“对，我们在街上碰到的是次代感染者，”赵泽恺解释道，“通过静脉注射而产生的感染者，在通过唾液传播之后，感染引发的体征和能力被降低了，而且降低了很多。你们也看到了，街上的这些感染者，他们在感染之后会迅速排干身体里大部分的水分，这使得他们能在没有食物和水源的情况下存活很长时间，但同时，这也使他们的骨骼变得异常脆弱，就像蛋壳，一敲就碎了。”
“这些次代感染者保留了基本的求生本能，但如果没有食物来源，根据能量守恒定理，他们会在几十天到几百天不等的时间里彻底死亡……这就要看这些人原本的身体素质了。”
“让我一次说完，你们不要打断我，”赵泽恺看黎海还有问题，立刻继续道，“其他国家的政府决定将已经失败的疫苗带回自己国家，因为无论注射是否成功，实验体爆发出的超强能力都让他们分外眼红，作为生物武器也好，救世主也好，每个国家都想分一杯羹。中国当然不会同意把已经失败的疫苗散播出去，但九寨沟的实验室里已经被深度感染，所有人自顾不暇，赶过来的阿坝军区的整整一个团，被那个狂暴的实验体全灭。”
“就我们离开前所知晓的，美国、德国、俄罗斯、日本还有沙特，都拿到了疫苗并且已经返航，当然，如果仅仅是这样，感染也不会在全球范围内扩散开来——”
“等等！”黎海喊道，“我必须得打断你一下……你说……全球范围？”
邵翊甄轻笑：“我的黎哥哥，你不会以为只有成都有感染者吧，现在全球都陷入混乱啦！”
“为什么？”
赵泽恺说：“因为有恐怖分子，极端恐怖分子劫持了疫苗，并且在了解了疫苗的研究机制和实验成果之后，将疫苗散播了出去，现在我们也不清楚，全球还有哪个国家没有沦陷。”
黎海和陈义哲倒吸了口凉气。
“我继续说，”赵泽恺继续，“感染者通过视觉和听觉来判断猎物方位，他们能感知到对方是否为同类，据我们的观察数据来看，感染者唾液进入人体血液的感染是最快的，五到十分钟就能使人变异，变异前期的速度能力都较快，但随着水分的流失，感染者的行动会越来越缓慢，这就对我们不构成威胁了。但是，我们最需要提防的是那些初代感染者，也就是直接注射疫苗感染的人，他们有超强的能力获取食物来维持身体里的水分和能量，也就是说，现在这个时代，他们才是食物链的顶端。”
“我们把次代感染者就称为感染者，或者你们喜欢叫的丧尸、活死人，初代感染者，我们称他们为变异者，因为不知道到目前为止有多少人主动或被动地注射了疫苗，所以我们也无法判断变异者的人数……我说完了，你们可以问问题了。”
刚刚的信息量很大，但黎海总觉得在这庞大的信息网中有什么遗漏了，这时，陈义哲替他问了出来：“你刚刚提到的，第一个被注射并且没有变异的实验体，现在在哪里？”
赵泽恺没说话，看向身旁的邵翊甄，邵翊甄正似笑非笑地盯着他们。
那天凌晨在医院楼下交战的场景突然重现，邵翊甄是用怎样的力量，将对方扔到了墙上，又是以怎样的速度冲向对方……他们离开时，墙面都彻底凹进去了！
“跪下叫爸爸吧！”邵翊甄懒洋洋地说，“叫爸爸，我就保护你们平安到北京。”
赵泽恺见黎海和陈义哲都张着嘴惊讶地说不出话，便又解释道：“上一次在医院，我们被从九寨沟派来的人追击了，邵组长那个时候展现出来的能力和技术，其实不到他能力总值的十分之一，如果他真用力打，那个人也别想说话了。”
邵翊甄扬起嘴角：“服不服？叫爸爸。”
“这次我们来重庆研究所，是因为这边有一种血清，能够在注射后的短时间内提高能力者，也就是邵组长这样的，提升能力者的战斗力，类似于兴奋剂，但是比兴奋剂的作用机制更强……当然，我们也只是听说这边有，消息是不是真的，还得搜过之后才知道。”
黎海站累了，找了把椅子坐下，垂着头想了很多问题，最后抬起头，眼睛死死盯着邵翊甄：“邵组长，恕我冒昧，实验体需要满足什么条件？我的意思是说，不可能什么人都能成为实验体吧？”
邵翊甄微微一怔，然后眯起眼睛危险地笑了：“当然，实验体都是死刑犯，我，赵泽恺，小辉，还有楼上的秦科，我们是狱友。”
“嗯，”赵泽恺点头，“还没到我这儿，实验就终止了。”
黎海再一次埋下头，双手捂着脸，深深吐着气……**娘的这都是什么孽缘？好不容易找了个组织，性格损人品差这些都能忍，这全他妈是死刑犯是几个意思？
“你别怕我们，”赵泽恺小声说，“我们是被冤枉的。”
邵翊甄抬了抬枪：“你这么说他们不信，一般死刑犯都会这么说。”
我日……
“那，”陈义哲缓缓开口，“黎哥是怎么回事？他被咬了，为什么没有变？”
“嗯，”赵泽恺点了点头，“黎海是我们碰上的第一例对感染免疫的人类，那天我们商量了一下，决定将黎海叫做免疫者。”
呵呵，我特么还有自己的名号了……
“黎海，”赵泽恺沉声道，“你很具有研究价值，所以你不能落到军方和政府的手中，目前，你跟着我们，是最好的选择。另外，变异者之间会有感应，也许免疫者之间也会有，如果你感应到了什么，为了大家的安全考虑，一定要告诉我们。”
“赵泽恺……”黎海抬起头，“你今天的话意外得多……”
赵泽恺眼皮一垂：“因为如果我不说，邵组长能说上一天。”
“行了，”邵翊甄总结道，“现在我们去找血清，这里面肯定有感染者，说不定还有私自注射疫苗的变异者，你俩跟紧了，死了我不负责。”
说完，邵翊甄向一直不说话的小辉示意，小辉轻轻打开其中一扇门，一个闪身进了外面的走廊，走廊的灯全部亮了。
小辉确定了一会儿，然后做了个安全的手势，邵翊甄点了点头：“出发！尽量不要发出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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