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晓晨星（六）（2 / 2）
这就奇怪了，当时成都政府提出的要求是所有人呆在家里听候下一步指令，虽然下一步就再没有指令了，而长沙这边却让所有人迁出去，很有可能，长沙的广播并不是政府下达的，而是由某个怀有目的的民间组织……黎海想到了在这座教堂里进行的人体实验……
隔壁传来枪声，黎海钻出去看，走廊另一头的房间门已经打开了，陈义哲站在外面，邵翊甄和赵泽恺已经冲了进去。整个过程没花费太长时间，俩人毫发无伤地从房间里出来，邵翊甄看到黎海正在看他，便咧开嘴露出了笑容。
黎海别过头去，重新盘问起中年男人。
“那狗又是怎么回事？”
“狗……狗都变异了，一开始没有变异狗的，后来突然街上出现了一两只，现在城里到处都是变异狗！而且它们是有组织的……太可怕了！”
黎海思考着，在成都和重庆，他们都没有发现变异的动物，也许是因为动物本身行动迅速，很难被感染者抓到，所以在自然状态下，狗是几乎没有感染的可能性的。但是长沙的这个情况就很奇怪了，没有感染的人，反而一堆感染的狗，那么也就是说，有很大的可能，这些狗的变异，是人为的。那又有没有可能，长沙的整个迁移都是人为策划的？
目的是什么？幕后主使又是谁？这些人，和政府、恐怖分子、研究所又是什么关系？
“你的枪是哪儿来的？”
“枪……枪是那些大学生走的时候，我捡的，他们好像走得特别急，留下很多东西，还有好多吃的，你们别杀我，吃的你们都拿走！”
黎海把身子探到走廊：“那些人走的时候很多东西都没带走！你们看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
“正在看！”邵翊甄在那边的房间里喊道。
小辉走到窗边，朝着大门方向看过去，几十条狗还堵在那里，远处还有别的狗跑过来，呈现要把教堂包围的态势。
中年男人被留在了房间里，枪被暂时没收了，他们去到隔壁房间与邵翊甄等人汇合。
房间里躺着四具已经支离破碎的感染者尸体，碎掉的头盖骨和乱七八糟的不明液体弄得到处都是，整个房间充斥着腐臭味。
黎海一进去，迅速拉起衣领捂住口鼻，他皱着眉观察里面的环境，似乎和刚刚的房间并没有不同。
“没有研究仪器也没有特殊的器材啊？”黎海茫然道，“把几个感染者关在一起干什么？”
“就是要关在一起，”邵翊甄说，“别说感染者，就是把四个正常人关在这样小的一个房间里，也是不错的实验。”
“啊？”
“你们看，”邵翊甄指了指这些尸体，“他们身上有很多创面，这些创面不是我们刚刚攻击造成的，这是明显的撕咬伤，也就是说，有两种情况。一，这些伤是在他们被感染时，被别的感染者咬的……二，这些伤口，是他们在成为感染者并被关在这个房间里之后，互相撕咬造成的。”
“也就是说，感染者也有可能攻击同类？”
“我不说了吗，这是第二种可能。当然，我更大的疑虑是，”邵翊甄看向其他人，“他们是怎么被感染的？如果那些人有疫苗，直接注射给人类之后，会变成变异者，而不是像他们这样的感染者。那么那个咬了他们的变异者，又是从哪儿来的？现在在哪儿？”
陈义哲揉了揉被熏得发疼的眼睛：“我觉得，那些人手里有一个变异者。”
邵翊甄眉头紧皱：“什么意思？”
“那些人手里有疫苗，那么就有可能拥有一个变异者，他们利用那个变异者将这些人感染，然后带着变异者，坐直升机跑了。”
“这么一来，很多事儿就可以串起来了……”赵泽恺说道，“这个不知道是谁管辖的组织，在成都感染爆发的时候通过广播，让长沙的居民南迁，目的不明。然后他们利用手上的疫苗制造出变异者，并且抓了无辜人类和狗回来做实验，目的还是不明。接着他们似乎是得到了上级的指令，匆忙之中与接应他们的人，带着变异者，一起离开了长沙。”
“狗狗好可怜……”秦科嘟囔道。
“收起你的同情心，”邵翊甄说，“这些人类更可怜。”
“那些人也去了南方吗？”黎海问。
“我怎么知道啊黎哥哥，”邵翊甄笑道，“先把教堂每个角落搜一搜，看有没有什么发现，汇总信息之后，我们再制定下一步计划……那个，黎哥哥跟我去搜一楼吧，好几间房子呢，其他人听从赵泽恺安排。”
“为什么我要——”
“黎哥哥，”邵翊甄凑到他耳边，“我腿可疼了……”
黎海埋下头，耳朵有些烧。
“别害羞嘛，”邵翊甄笑道，“我是真疼，血还在流呢！”
“我活这么多年，真没见过像你这样不要脸的人！”
最终黎海还是跟着邵翊甄下去了，刚拐过楼梯口，邵翊甄就整个人伏在了黎海的肩膀上。黎海侧头，见他嘴唇有些发白，心里一慌：“喂！你不是真的有事儿吧？喂！”
“没事儿，”刚刚一直绷着的邵翊甄瞬间放松了下来，“失血过多，小骨髓造不过来了……”
“下去歇着吧！”黎海搂住他的腰，让他把身体大部分重量转移到自己身上，“我让赵泽恺给你看看。”
“别，我不想他们老是见着我要死不活的样子……我好歹是他们的小组长。”
“那怎么办？”
邵翊甄侧过头，眼神无辜地看着他：“你亲我一下，说不定我就好了。”
“你可拉倒吧……”
“真无情……我没事儿，就是有点儿晕，谁特么知道我会杵在那栏杆上……”
“对不起……”黎海自知是自己的责任，“你要是不背我就没事儿了。”
“磨磨唧唧……我就喜欢背你，我巴不得以后都背着你。”邵翊甄露出笑容，眼睛看着天花板，“话说……你屁股挺翘。”
黎海一把推开邵翊甄，愤懑地自己下了楼。
一楼和二楼都搜了一遍，确实没有发现用于实验的仪器以及疫苗和血清，食物倒是找到不少。春花高兴惨了，秦科又喂了它不少火腿肠和罐头，小步伐走得飞起。
邵翊甄不打算在这里停留，一个破教堂，那群人走了，也就失去了它原本的价值。他们把枪还给了中年男人，又给他留了些子弹，男人捏着子弹，泪眼汪汪地看着他们。
“我知道你们不会带上我……”男人说，“我就想问问，这是世界末日了吗？我们真的完了吗？”
邵翊甄盯着他看了会儿：“完没完不知道，但世界末日……也差不多就这样了。”
“那……那我们还有救吗？会有人来救我们吗？是不是……是不是我们已经被国家放弃了？”
“你问题怎么那么多？”邵翊甄不耐烦了，“你就及时行乐吧，你不是有HIV吗？”
男人窘迫地垂下头：“是啊……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
黎海有些不忍心，想上前安慰，被陈义哲拉住了。陈义哲冲他摇了摇头，小声道：“谁也救不了他，他要想活下去，就得靠自己。”
黎海明白其中的道理，现在的世界，崇尚的是利己主义，关怀、帮助或者安慰别人，没有任何意义。
教堂外面已经被狗包围了，光靠他们几个，就算有枪，也很难突出去。车子就在20多米的街对面，但就因为这些狗，他们只能盯着车子干瞪眼。
“烧，”赵泽恺说，“用火，犬科动物怕火。”
陈义哲突然反应过来：“我之前做了些燃烧弹！”
“在哪儿？”
“在车上……”
“那你说个球！”邵翊甄吼道，“最聪明的想个办法！”
所有人又看向陈义哲，陈义哲局促地向后退了两步：“我觉得……要不咱从上面过去？”
“上面？”
“咱从屋顶，拉一条绳索，从空中过去。”
秦科嘿嘿笑了两声：“我说得用飞的吧！”
邵翊甄狐疑地看着他，陈义哲连忙解释：“可以做到的！我之前改了把枪，是可以射出尖爪的，如果能抓住对面三楼的墙壁，我们是可以过去的！”
邵翊甄叹了口气：“所以你改造之后的带尖爪的枪呢？不会也在车上吧？”
陈义哲愣了，刚准备道歉，赵泽恺从背包里拿出个枪筒：“在我这儿。”
陈义哲看着赵泽恺，舒了口气：“谢谢恺哥……”
“行吧，”邵翊甄说，“小创造小发明cp上屋顶去弄你们那个爪子，咱还是等天黑，我特么不信这群狗子能一直扛到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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