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2 / 2）
众人看两人同回来，便纷杂地问道，“你们去哪了！”
“就是他们干的！”
“除了他们，怎么会有别人！”
孟秋抱臂嗤笑道，“拜托出来个能主事的，这一群人汪汪叫算怎么回事？”
他虽被人围住，嘴上还是不饶人的，不出片刻，众人让出一条路，是大长老带着人过来了。
孟秋特意细看了看，发现这之前老练圆滑的老头，脸上不知为何蒙了一层灰暗憔悴之色，像是倍受打击过。
大长老开口带了股怪异的语调，“不知二位这两天去了何处？”
炸了暗道又去方家墓地露营扎寨，野炊烧烤的事是肯定不能说的。
孟秋和明正则对视一眼，转而道，“我们自有自己的事，你如今来逼问我们，是程晨没有和你们讲清楚吗？”
“什么程晨？”大长老厉声道，“我只想知道二位这两天去了哪里！”
听他逼问的语气，孟秋也皱起眉，“程晨没回来？”
大长老冷冷道，“不仅你们说的这位程公子没回来，我们方家的白玉竹也没回来。”
大长老的态度转变实在太怪了，这位无论何时都把方家利益放首位，背熟九家四门的老人，此时却对两人横眉冷目。
孟秋疑惑道，“程家程公子你不知道？”
大长老道，“他和我有什么关系？”
孟秋竟被他反问的一愣，还欲再说时，被赶来的龚四娘打断了，
“孟二公子，明世子。”她先冲两人打了招呼，才整了整自己的发鬓道，“长老今日受了打击，还请两位谅解。”
孟秋看她同样神色疲惫，妆容也随意潦草得多，不禁皱起眉。
他还没开口，明正则就先道，“发生什么了？”
明正则声音冷静，毫不受四周人的影响，龚四娘因此多看了他一眼，才道，“我儿…方家长子遇刺，性命垂危。”
孟秋猛地一惊，“遇刺？您不是…他怎么会…”
龚四娘本是强打精神，此时旧事重提，语气悲痛道，“是我的错，若不是他与我生气逃了出去，也不会撞破贼人潜入…”
孟秋住了嘴，不知如何接话，明正则道，“府上可还有其他损失？”
孟秋瞪他一眼，明正则当做没看见，追问道，“你们又如何会把白玉竹失窃怀疑到孟秋身上来？”
方才长老一言一行间针对的更是孟秋，明正则反而像是被忽视的那个。
若是因为失踪，两个人应该一起被怀疑才是。
龚四娘闻言虚弱地笑了笑，“我们在方家多出地方都发现了一股奇艺的香味…放白玉竹的宅子里也有，想必是有人在之前就动了手脚。”
“…香味？”
“有人和我们说，在孟公子这里闻到过同样的味道。”
孟秋表情难看起来，这一桩桩一件件事都冲着自己来，看来是没完没了了。
明正则道，“方夫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龚四娘看了看周围人，竟然答应了。
龚四娘以方家主母的身份把人带走了，孟秋两人被带回了上次来的屋子里。
孟秋四处张望了下，屁股还没坐热，就听龚四娘道，“孟秋，手给我诊诊脉。”
孟秋没像上次那样乖巧地递过去，反而下意识瞥了眼明正则。
明正则道，“看我做什么？我又不会给你把脉，就连某位受了伤，我也是自己琢磨出来的。”
他以为孟秋是受了伤，才内力不济，轻功吃力的。
明正则医术不赖，孟秋实在是不敢给这人看看自己的状况。
他这才依言照做地把手给了龚四娘，又忍不住回嘴道，“我若给了你，怕是又要连吃几周的苦药了。”
孟秋小时候经常外出捣鬼，因年岁尚小，容易受伤，溜回来时不是内伤就是外伤。怕被家人发现，每次都只能去找正在学医的明正则给自己治伤。
这厮倒好，每次都挑最苦的药给自己开。孟秋喜滋滋道，“我现在可用不着你了，龚姨不仅医术好，给我弄药时还会裹一层糖衣，里面的药也不苦。”
明正则闻言皱了皱眉，才道，“你自己三番两次溜出去受伤还有理了？”
孟秋毫无愧疚，甚至理直气壮。
龚四娘看这两人熟稔的样子，“你们自小认识了？”
孟秋正要回答，明正则道，“不错，两家长辈有私交，便自小就认得了。”
孟秋听着没说话，龚四娘又道，“我看江湖上把你们传的你死我活的，还说几年前更是有了冲突，想必这也是误传了？”
“…这倒不是。”
龚四娘还欲再问，孟秋忽然撒娇道，“哎呀，龚姨你问他干什么？问我呀！”
他说着将手动了动，“龚姨，我怎么样？还好吧？我可一直听着你的话了…”
龚四娘嗔怪地看他一眼，“你若一直听我的话，内力就不会…这个样子了。”
她语气微顿，吞下了两个字，似乎是顾及到还在场的明正则，一向颇会识人眼色的明正则这时却专心致志地摸着扇骨，低着头没有察觉。
孟秋道，“不会吧？我都乖成这样子了，您还要扎我？”
龚四娘拿针的手顿了顿，道，“我不给你扎，谁给你扎？”
孟秋道，“绿竹就可以啊，她学过医术，桃绯…桃绯还是算了吧，改天把我扎报废了…”
龚四娘疑惑道，“绿竹，桃绯？”
“噢…就是我那两个侍女，她们应该还在院子里候着，等晚点我带她们来见您啊。”
龚四娘的神色突然严肃起来，语气间还带了点愧疚，“孟秋…你那两个侍女…连同一起住的刘公子…都被掳走了…”
孟秋神色一变，方才为了轻松气氛做出来的笑容全变了。
他勉强笑了笑道，“掳走…被谁掳走了？”
龚四娘摇头道，“我们至今也未确定贼人的来历。”
“有这个武功，又有胆子动方家的并不多，也查不出来吗？”
龚四娘苦笑着摇了摇头，“孟秋，你想的太简单了。方家是武林的众矢之的，想要它倒的人数不胜数，这些人聚在一起，总会有胆子的。”
明正则却道，“方夫人肯这么同我们说，想来是有了头绪。”
龚四娘表情坚毅，道，“有头绪又如何？既不是肯定的，我也不愿拿出来叫你们白高兴。”
如果消息有假，误的不单单是方家的名声，也是与明孟两家结怨。
孟秋反问，“不确定又如何？但凡有消息，就要把他查出个真假。您素与我父母有旧交，现在我大哥主事红叶，靠的也不是护短，若我自己寻死，他不会迁怒方家的。”
明正则轻道，“明家亦然。”
三人间气氛陡然沉默了些，门口有侍女怯生生地敲了敲门，“夫人，时间到了，大少爷的药…”
龚四娘这时又好像恢复了一个母亲的身份，她应了声，又冲两人道，“我作为母亲，也不知道还能干什么了，就日日为他煎药，以防那些人再下手，我想你们的父母也定是这么想的，不愿自己的孩子多受一点伤害。”
她说完便出去了，留下明正则与孟秋二人坐在原地。
孟秋静坐许久，也没有侍女来催他。明正则问，“走不走？”
孟秋道，“走！”
他又问，“去哪？”
“你去找大长老，我去镖局找人。”
明正则道，“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