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没喝醉（1 / 2）
十
夜色已经深了，关浮缡在结束最后一局之后，放下手柄，起身道：“今天就到这里吧。下次估计就能通关了。”
已经10点了，母亲规定自己10:30必须回家，虽然自己总是逃出来，但按时回到家后，母亲竟然只是叮嘱他早点睡觉，丝毫不在意自己偷偷溜出去的事。这一点让他奇怪又庆幸。
“嗯，好的。要我送你回家吗？”沈嘉寄一贯温文尔雅的绅士风度，用在“她”身上，每次都感觉有点别扭。其实只是客套话，关浮缡想，是自己容易当真而已。
“不用了。”他摆摆手，穿上鞋，转动门锁：“再见。”
门缓缓关上，却又在最后一刻停住了。
“东西忘拿了？”沈嘉寄想开门确认，门外传来声音。
“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问，也许只是自己爱管闲事。
“啊？”
啧……还不明白吗，傻子。他在心里吐槽，有些别扭道：“就是、你喜欢的人。”
里面的人没有出声，果然是自己太多管闲事了吧。他转身想走。
“脾气很差。”
“小时候老是欺负我，但其实对我挺好的，心地善良……喜欢吃冰淇淋。”温润的嗓音在楼道里回荡，关浮缡静静地关上门。
冰淇淋……吗，他想。好久没吃了。
他喜欢这样的女孩子，嗯，他一定是个受虐狂。
关浮缡也懒得多想，沈嘉寄喜欢谁关他屁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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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子，多少钱一次？”来人双手插袋，地上全是烟屁股，似乎一直守株待兔。这个人经常待在酒吧和路口的交接巷里，关浮缡急着回去，才出了这个下策。
好巧不巧遇上这号人物。他一个闪躲避开袭过来的咸猪手，转身就跑，本以为出了巷子就没事了，回头一看那人仍穷追不舍。
该死，这种程度的运动已经是这两条废腿的极限了。他的腿很快耗不住地软下来，背后的人已经追上来了，两人扭打在一起，也是自己占了下风，双手被牵制住，“操、你爸爸——”关浮缡忍不住飚了句脏话。
那人把他反绑住，满是胡茬的脸把他摁在地上摩擦，笑眯眯道：“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用强的……妈的，你是男的？”
你是男的？
你是男的？
这个问题无数次环绕在关浮缡的脑海里，被男人再次提醒，唤起了过去痛苦的回忆，一时失了神。
我是男的……
男人把他的嘴粗暴地堵住，“呵！男人也好，至少不会被告强.奸。”
“唔——”
他如被放在砧板上的鱼般挣扎着，万不得已踹了男人的**才勉强抽出身来。
这一踹没用多大的力气，却也疼个半天了，毕竟关浮缡也是男人，对着这个下手也是不忍。
“你他妈还敢踹我——”男人恼羞成怒，正想扑上来，谁知话音未落，头又被踢得歪过一边。关浮缡可没想过要踹他第二次。
男人在痛苦中挣扎，看过去，关浮缡已经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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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跑到附近的便利店，关浮缡正扶着墙喘气，刚开始还好，到后面都是被拖着走，虽然很狼狈，但至少那个恶心的男人不会追过来了。
等等……
关浮缡看清的眼前人的长相。不是沈嘉寄。“啊、对了，你是那个……”
“？”那人面无表情，眼神里清清楚楚地写着：我们认识吗。
“就是那个，下着大雨还不肯打伞的人。”看他路过时失魂落魄的样子，和当时在雨中的一模一样，所以才轻易认出。而且这张脸好像在沈嘉寄打工的店里见过，“你是不是叫……许向源？”
提到这个名字，那个人眼里闪了一丝神采，却又瞬间熄灭了。
“不是。”
“我是、他……弟弟。我叫许向初。”
仔细看看确实是不同，尤其是眼神，许向源给人的感觉更温暖些。
许向初试探着问：“你认识我哥？”
“……也不是，我是那个，沈嘉寄的朋友。”虽然这样说有点奇怪，“在他打工的店里见过你……哥哥几次。”他不太擅长和陌生人交流，但是眼前的人毕竟帮了自己。
“那你当时为什么不撑伞？”
许向初想起了收到的那条消息。
【我们以后要好好相处哦】
好好相处。他有些疲惫地笑了，“因为，不想回去。”在自动贩卖机买了好几罐啤酒。他不知盯着什么看了好久，有些绝望地移开视线，递了一罐给关浮缡。
“喝一杯吗。”这是关浮缡第一次看到他笑，笑得苍白。关浮缡犹豫着，他突然又笑道：“有什么关系，你是男的吧。”
操。大概是刚才听到的？关浮缡冒出一丝敌意，面前的人却怎么看也没怀着什么歹意，就当是为了谢他，关浮缡接过，“既然你知道了我的秘密，那我只能奉陪咯。”毕竟他酒量不错。
于是这就是，他们两个的初次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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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之间的友谊，光是在开端就与女人天差地别，甚至打上一架，你都有可能和对方成为掏心挖肺的好友，第二天可以看到你们乐滋滋地在哪家粉店一起吃粉加三个卤蛋。
许向初对关浮缡讲了一个很长的故事。从孩提时代许向源走进他的世界，到初中时察觉自己对他异于常人的感觉，并一度怀疑自己是变态。
认清之后，却又发现，许向源喜欢上了班里新转来的女生，再到后来发生的火灾，两人彻底分崩离析。
“他很好……”几罐啤酒下肚，他已经有些醉了，“不仅是性格，长相，人缘，都比我优秀很多。”
“他对每个人都很好，对我也是如此。”他又开了一罐，猛的往喉咙里灌。
“可是他对我的那种好，不是我想要的。”
关浮缡不太明白。
“他有很多朋友，有很多人喜欢。可是除开父母，我的世界里就只有他一个人。”
“……”怎么感觉形容得有点中二。关浮缡刚开始还能搭上两句，然后呢，这样啊，可是故事越来越沉重，他被这个刚认识的人所背负的东西震撼到了。
原来是想成为对方独一无二的人，那种喜欢。
即使自己有点恐同的心理，关浮缡居然没有感到任何的不适。
“有一种人……生来就应该被别人捧在手心里，受尽宠爱和眷顾。”
他又笑笑，“可惜我没这样的命数。”
“我经常在想，要不放弃吧，这样就会轻松很多。”
“可是他已经成为我最重要的一部分，没办法割舍的那种。”就和吃饭，睡觉一样，成了一个不可或缺的存在。
二十多年了。许向初眼里已经朦胧了，公园里的灯光化成了白色的光晕。
二十多年了。怎么割舍得掉。
“……其实我不是很懂，‘喜欢’是什么？”最终关浮缡问了一个不轻不重的问题，毕竟他从来没有喜欢过谁，更没有为谁完完全全地交付真心。
许向初说他不知道。他又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低下头去。
“他今天交到女朋友了……操。”
“真想杀了她。”他笑道。
“……”关浮缡打了个寒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