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2 / 2）

林慕遥又想起胖子的话：面如桃花，肤若凝雪，气质似玉。才惊觉这三句概括的远远不足以形容这女子的容颜，花雪玉此名果然名不虚传！

林慕遥觉得自己被勾了魂，却又控制不住自己不去看她。他真想拿出自己的双手捂住眼睛，又怕一回神一睁开眼，一切只是大梦一场。

他本不是为她而来，却半路为她失了魂丢了魄，一股子据为己有的渴望从脚底油然升了起来，一路烧到了头顶，沸腾着，缠绕着，让他连感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姿态端正，一双手交叉叠放在腰前，站得极其标准，林慕遥心想，大约是家风很好的缘故。宽大的白纱长袖垂下来完好地遮住了她的手，她静默从容的走到案前，端坐下来，一只手探出来随意拂过桌上的琴弦，撩了一串低沉之音。

她这才缓缓露出一个笑容，似乎对琴音的效果非常满意。于是再没多做犹豫，信手即来，林慕遥很快注意到那双素白修长的手，骨感分明，看似纤细，却十分有力，指尖精准的划过琴弦，琴音如潮水般滚滚而来，温和，却隐隐的汹涌澎湃。

陶笛已经在林慕遥手中握到滚烫，他举起陶笛放在嘴边，与琴和鸣。笛音沉，琴音亮，仿佛一动一静，一浮一沉，浑然一体，恰到好处。

一曲终了，终归沉寂，楼顶之下，软座之上，久久静默。林慕遥从未曾想过以自己的技术可以将陶笛吹得如此精妙动听。

那女子素手轻抬，执了笔，蘸了墨，墨香散开，袭入林慕遥的鼻子，顿时心旷神怡，林慕遥迈着轻快的步子走近她，仔仔细细瞧着她落笔，是一挥而就的四个字――千年风雅。

这是――曲名？

林慕遥目光粘在了一双执笔的手和手腕上，手腕上一串小拇指头大的银色铃铛，可爱动人，一双手素白素白，隐隐可见青色经脉。

莫名有几分眼熟，林慕遥想起那天天一楼拦车见到的那位公子的手，还有进宫面圣那日梨花林中见到的太子殿下的手。他不禁感叹，大约天底下的美人之手都是一般的白净修长。

准备纸笔显然不是为了展现她端正规矩的小楷，恐怕她是真的伤到嗓子不能言语的。

她款款起身，与林慕遥面对面，面上带着标准从容的浅笑，她的指尖拎着那张写着字的纸，用眼神示意林慕遥，林慕遥会意一笑，接过来，随即面对台下听众道：“今日之曲，千年风雅，望在座的士子书生都可尽得前人风雅，功成名就。”

台下瞬间沸腾起来，掌声雷动。

她回报林慕遥以感激一笑，一垂眸，牵过他的手转身离开，林慕遥不由自主的跟上，她走的很慢，一步一步，很踏实的模样。

身后，侍女涌出来，收了台上的东西，伴随着一阵又一阵地唏嘘和感叹，还有人在怔愣中回不过神。

季胖子和李瘦子酸溜溜地感叹了句，林慕遥真是好福气，便不得而终了。

整夜的宴会，高台满座，熬过了半夜，等到了最精彩的高潮，而这一幕没有台词的美人戏在半柱香的琴笛和鸣里匆匆落幕。

除了林慕遥，大概没有人不觉得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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