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2 / 2)
否则这天下何时易主亦为可知。
……
此护城之战,成功奠定了太子殿下于整个朝堂的地位,更让有心之人更加忌惮太子的势力。
梁帝暴怒之下,一纸诏书,赐三尺白绫葬送了华贵妃这个不甚喜爱的枕边人。赐毒酒一杯给了二殿下萧铄这个心寒无比的儿子。看似从犯,实则主谋的左相更是全家抄没,男丁流放,妻女充奴。
坊间听闻,那一夜梁帝白发丛生,老了许多,于甘泉宫独坐一夜,殿门外传来声声不绝的哽咽之声。
暂且不论细节如何,自此,西梁绵延数十年的左右之争拉下帷幕,左相心腹大多主动辞官或被迫贬谪,纷纷远离京都。
那日,马统领简述以后,林老将军携北大营统领前来复命,简要地解释了几句,梁帝便命太子接过禁军,去查抄丞相府。
太子不慌不忙地领命,中途抽个空回了一趟东宫,在正殿里关照过小侯爷和穆夫子,然后换了身太子月牙白四爪蛟龙朝服才出了宫。
太子自是知道,明华殿的白烟一起,舅舅早就下令建康城戒严,而赵平升没有来甘泉宫,想必是直接带兵封锁城门去了。
叛乱的所有人连其家眷,早就无路可逃。
这件事,想必左相大人的心里也定是清楚的。
从叛国逼宫的决定一出,他必然会预料到这一日,也就注定了他永无回头之岸。以他一国之相的气魄,他必然不会逃。
正是深知这一点,太子才不慌不忙的回了东宫,换了衣服,慢腾腾地带着禁军往丞相府去。
马统领统领禁军很久了,行军速度向来都是雷厉风行,从未有过如此悠闲自得的时刻。
禁军的服饰全是一身的玄色铠甲,黑色的袍子,整齐的列队,随处一站就平白生出几分肃杀之气。
而那骑马的白衣太子,则更加白衣盛霜眉目如雪,没有戴斗笠的太子脸色没有丝毫的戾气,反而愈加温和,与整个禁军的气质格格不入。
丞相府很近,估摸着约一柱香的时辰便到了。
禁军已经在门口停了约一盏茶的功夫了,太子殿下居然还纹丝不动,难道不怕左相畏罪潜逃?
马统领这样一想,心里就焦急了几分,眼看这太子丝毫不通军务,不知速战速决的道理。
忍不住于马上拱手一礼,然后问道:“殿下,兵贵神速啊。”
谁知太子不动声色地扫了他一眼,随后翻身下马,动作流利,马统领觉得他骑马的姿态还是像那么回事的,算是个好看的花架子。
太子都下了马,马统领也不好坐于马上对着太子居高临下颐指气使的,一点都不想下马的统领与一干侍卫一齐下了马。
下了马,只见太子幽幽地盯着那块门匾看,马统领心如火焚,万一真的让个罪臣逃走了,这罪责是太子殿下担着,还是自己担着?
呵,谁敢让太子担责?到时候必定会有人站出来反问:太子不熟悉抄家的一应事务,难道马统领还不知?
马统领内心苦不堪言,这不是存心害我吗?
自己与太子无冤无仇啊,为何平白要被太子摆一道?
难道太子真的不懂这里头的意思?可他也提醒过两三次了,路上就提点,生怕出了问题。
“围起来吧。”太子看着马统领,一丝笑意也没有,这让他的语气也似乎没了温度。
马统领被这个太子殿下差点气的吐血,隐约觉得气氛有些冷,但他情急得又想追问,却看太子与他身边的老奴交换了一个眼神,马统领猛然惊醒过来。
本来与太子殿下说的好好的,路上行军也是比较快的,刚到了门口,就看见这个老奴在殿下耳边私语了一阵,然后太子殿下的态度就完全变了。
此中有何深意吗?
马统领虽与太子交集不多,却听过别人对太子的夸赞,说这个太子殿下虽不通军务,但是却是个极其聪慧的人,向来很有自己的主张,所以太子没有道理在这件事上忽然不明事理。
何况如今这西梁真真的就剩下这一个皇子,金贵得碰一下都觉得是玷污,何况还是日后当皇帝的人,自己还是话少点比较好。
马统领艰难地把到嘴巴里的话吞了回去,一时间憋的脸一阵黑红。
太子想来也是猜到他的心思,体谅了几分,给了他一个准话,说:“再等一盏茶。”
谁知一盏茶没到,围府地禁军忽然急匆匆来报:“报太子殿下,马统领,有两个人破了我们的防卫,跑了!”
“什么!”马统领一时气的肝胆俱裂,冲了上去一把揪住那人的肩膀,近乎嘶吼着大声问道:“从哪个方向逃的?赶紧去追啊!”
然后忽然想起来如今的顶头上司早就不是自己,而是太子殿下,他尴尬地转过身去,却瞧见太子殿下一派清风朗月的温和气,心里暗骂,到了这个点居然都不着急,果然是个纸上谈兵的文弱书生!他马翔算是认了栽,下次,呸!再没了下次了。
他咬咬牙,拱手请令道:“还请太子殿下下令,让末将带二十禁军前去追捕。”
“如此,就劳烦马统领了。”
太子云淡风轻地看着他,唇角露出一个微微的笑容,颇有扮猪吃虎的腹黑气质。
马统领差点一口气没缓过来,被太子殿下气的半死,他故意把人放走了,自己得费心费力地去追,眼看这人也未必能追的到,到时候论功行赏之时,估计怕是没了自己的功劳了,只要不罚他他就得谢天谢地了。
得了太子的令,马统领转身上马,忽然听到太子殿下不咸不淡地提醒他道:“马统领,追到将军府就不必追了。一品武将的府邸还不是你马统领想搜就搜的。可本宫放了人,也不好不派人去追一下,如此只得请马统领走这一趟了。”
妈的,这太子连人会往哪里跑都知道,还要自己跑过去追,自己这是被当枪使了!
而且他若是有胆子把太子抖落出来,他估计小命不保,更何况左相是太子的心腹大患,此人不死,遗害无穷。他若质控是太子故意放了人,朝堂上的那些大臣们必定是一阵嗤笑,无人信他。
这是个闷坑!
栽了!栽了!
更何况他自己都想不明白太子为何会放那人一马?而且将军府又怎么会牵扯进来?
此时,除了能仰天长叹一句
悲催啊――
还能咋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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