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六（2 / 2）

老周摇摇头。

兰陵皱了皱眉头。

老周道：“镇北军轻易不能调走啊。”

兰陵语气莫名带了三分怒气：“北境已定，原来的草原十八部尽数臣服，他们掀不起什么风浪！林慕遥当年所为，不就是为了今日么？再说镇北军不调，拿什么去抗衡南蛮？！”

老周动了动嘴皮子想要说还有西北双营呢，还没开口又被兰陵一眼瞪回去。

兰陵怒极反笑：“你指望着西北双营么？西北双营才十五万人，加上禁军也不过才十七万人，更何况建康城的人都富贵惯了，哪里有领军的将才！无将之兵，谈什么抗击敌军！”

老周瞪着眼睛，哑口无言。

兰陵公子生气，其他人更是不敢说话。

半天，老周小心翼翼道：“那，那将军调镇北军不就成了吗？”

兰陵笑得有点让老周慎得慌了。老周忙回想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林慕遥私调镇北军，史官墨笔一提，又是一桩罪名。你还嫌他的罪名不够多么？”

兰陵盯着老周，老周觉得自己后背都出汗了，慌得很。

林慕遥心底微暖，刚想说点什么，忽地被兰陵一瞥，他道：“你就是这么教导德音的？这就是你口中的很好？”

老周惊了，这这这兰陵公子居然直呼陛下名讳？！

林慕遥僵着脸笑了笑，道：“这孩子疑心重，一直对我不能全然信任。”

老周脸色复杂。老大您是摄政王，您摄的是谁的政您忘了吗？居然要陛下信任你？鬼才信你好不好！

林慕遥缓了缓又道：“德音他不知道你还活着。”

兰陵望着他，忽然问道：“那你怎么知道的？”

这话问得突然，林慕遥电光石火间回忆起那日的场景，心忽然被扎了一针，疼得厉害。

小雪纷飞，顾晴月带着那个木棺出东宫，过城门，最终离了京城。

林慕遥眉目尽是伤情，语气缓了缓回道：“你离开建康城的那天下着细碎的小雪，我去送行，只穿了中衣，很冷，从头到脚到……心都很冷。可是摸到木棺时确觉得一阵温热。我就知道你没死。”

其实当时的林慕遥不能如此确信，不免怀疑是自己的错觉，或者只是因为自己太冷了。

但是他愿意自我欺骗，愿意抱着这一丝丝的念头活下去，等他回来的那一日。

确切知道也不过是一年前，北境的奇闻几乎就让林慕遥断定，他一定没死。可他等了很久也没等到兰陵回来的那一日，只好自己找过来。

林慕遥顿了顿，继续道：“后来我就明白大概是你想走了，我不能拦你，也没资格拦你。若是当年拦了，我日后怕是真的会失去你。不拦，终有一日

，赎了罪，我还有仅剩的一点点的脸面去见你。”

兰陵看到他眼中当年的那份心情，觉得沉重压的人喘不过气来，于是情不自禁移开了眼睛。

老周一脸蒙圈，刚想开口问，却被谷雨死死地捂住嘴，愣是一句话没说出来。

老周内心翻江倒海。

南蛮入侵啊！

三十万大军啊！

你们怎么都不聊聊正经事！！

兰陵轻咳了一声，谷雨放开了老周，没等老周开口，兰陵一脸正色道：“林慕遥一人一骑先入京，最好的情况就是能赶在南疆大军之前到，最起码调动西北双营还能抵抗一阵，若是情况不好，南疆大军先至，林慕遥你就多等三日，我会带十万镇北军入京支援。”

林慕遥确坚定道：“我可能不会等你。若南疆大军真的率先围困了建康城，我会入城护德音平安。”

兰陵眸色微闪：“镇北军不能没有你。”

林慕遥道：“有你就够了。让老周带你一起去。以你之才，稳定军心必然不成问题。”

兰陵面露犹豫。

林慕遥愧疚道：“说起来今日南境之乱，本就是我当年的疏漏。就算是死了，也不过是赎罪而已。”

兰陵皱着眉头，盯着林慕遥道：“你知道，若是建康城被围，他们必然以德音为质，逼你就范。”

林慕遥笑道：“有你在，怕什么？我进去不过是拖延时间，再吓唬他们一下，这点还是能做到的。”

战场情况瞬息万变，哪里有他说的那么轻松？可若真的到了那种地步，德音又不能不救，兰陵终是没有说话，算是默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