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然销魂蛋（11）（2 / 2）

“别啊，咦，哦的！”吕西安挑眉问，“怎么样，那天没有问题吧？”

“啊，没，没问题！”

接着他们预定碰面的时间和地点，谁都没有发现一双阴婺的眼睛正在暗处紧锁着他们，发出怨毒的光芒。

店里公休的前一天晚上，申诚就回家了。

吕西安和申诚约好了，第二天在海鲜城门口碰面。

天还漆黑一片，海鲜城的人们其实已经早早开工了。申诚起了床，穿上厚一点的外套，下了楼。绕到前店，看见肖叔正在擦桌子，而肖星星则低头站在炉火前熬肉。

她微微一愣，还觉得奇怪：什么时候小星星都掌勺了？

肖大海转头问：“去接大厨？”

申诚点点头。

“一会你们忙完了，带他来店里吃饭！”肖大海道，“他挺照顾你的，咱们好好招待人家一下！”

“好啊！”申诚眼前一亮，“让他来尝尝肖叔的卤肉饭，他保证会大吃一惊！”

肖星星猛地抬头，肖大海瞪了他一眼，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被憋了回去。

“我走了啊！”申诚看了下手机，匆匆就往海鲜城的大牌子方向走去。

她甫一离开，肖星星不满地道：“爸，你把他邀到咱家来干啥？”天天听小申念叨的大厨，他嫌烦还不够呢。

“懂不懂什么叫知此知彼、百战不殆？”

“我懂小申就好了……”

“你就是太嫩！”肖大海斥道，不过他一看着儿子那张白嫩的脸，笑了，“也确实嫩，你妈给你生了张俊脸，从前那些小女孩屁颠屁颠地围着你转，你班上的女同学专门跑到店里照顾咱家生意，也是为了多看你一眼。”

“爸，你说这干啥啊？”肖星星别扭地说。

肖大海继续道：“就是因为你长得好看，习惯了被女孩簇拥着、被倒追，结果压根一点追女孩的本事都没有！”

“好像说的您多懂似得？”肖星星嘴里咕噜了一句。

“我不懂？”肖大海双手叉腰，“没本事的话，你觉得我这么一个没文化的大老粗，怎么把你妈追到手的？”

肖星星这么一想，倒觉得父亲的话在理，他问：“老爸，你有什么打算啊？”

吕西安不住宿舍，楚凌飞在市区给他安排好了一套公寓，他一早开车从市里出发，到了海鲜城泊好了车，申诚带着他开始随走随看，一间间店铺开始逛。

这个点还早，客人多是批发户。

东岛海鲜城的开市时间是五点，七点以前来采购鲜货的都是海鲜零售商和市内大小酒店餐馆，七点以后普通市民才渐渐多起来，十一点鲜货店就收市了。

海鲜店一家挨一家，各种海鱼、海蟹、鲜虾、章鱼、海胆、扇贝……应有尽有，品种丰富，这里大部分的都是批发兼零售，鲜货为主，有一小部分做干货。除了水产，也有几家卖海鲜调料的。调料摊位品种很多，有些还是自制密酿的，而且可以先品尝再购买。

吕西安这样的陌生面孔，在店门口一驻足，店家就会对他上下打量一番，并不像对待其他客人那样主动上前询问。偶尔吕西安开口询问一两句，老板更是露出吃惊的神情。

吕西安在问询价格，申诚在他身旁沉默不言。一旦沉默，申诚几乎连一点声都不会发出。

吕西安侧目看去，申诚穿着大领口的茶色Ｔ恤，外边套了一件黑色夹克，青灰色的条绒长裤，光着脚踩着胶皮的圆孔拖鞋。在Ｊ市，四处常见有人大冬天赤脚穿一字拖出门，不愧海边人的习惯，吕西安看着就觉得冷，更别说适应南方的这种阴冷了。

拖鞋的颜色是靓丽的水蓝色，是女孩子喜欢的颜色。

这么小，明明是女孩子的脚。

回想起这几个月，他觉得很神奇。不管怎么说，女扮男装这种电视剧里才有的桥段，居然让他在现实中碰到了。一开始，他担心申诚会被揭穿，又担心她承受不了繁重的工作。结果这些念头都被一一否认了。

女性想要在这行混，都必须要能吃苦耐劳，但是比起申诚在紫竹林的头三个月，辛苦程度简直不能同日而语。较之杂役，行政主厨所付出的体力劳动要少，即便如此，一整天下来连他都觉得疲惫不堪。结果，他发现申诚好像有耗之不尽、取之不完的体力，工作结束了还要帮别人干活，一点不知疲倦似得。

他不是没跟女厨师一起工作过，申诚的力气和耐力真不像个女孩子。也许正因为这一点，更加不会有人怀疑她的身份。

明明是个可爱的女孩子，却故意装得像男人一样粗鲁。他发现申诚把男人的表情、举止渐渐模仿得惟妙惟肖，那晚言谈举止间露出的诸多破绽，不复存在。如果今天我们是初次见面，恐怕我也不会起疑。

再往前回想一下，自己曾与申诚隔着桌子相对而坐一同试菜。一身精致的西服、干净的外表、轻松的谈吐，还有他眼中那自信的光芒。

分明是几个月以前的事，却感觉是昨夜发生的。大概当初的记忆清晰地留在了他的心中。

也许是因为出来得急，申诚看上去比平常懒散，一缕头发睡卷了，高高翘了起来。领口很大，还穿歪了，白皙的皮肤露在外面，颈部的曲线很漂亮。

视线不自觉地溜了过去，就像是被巨大的漩涡吸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