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1 / 2)
齐蕴璟回到府上已经有些晚了,俞予焕带回来的饭菜热过了第三次,齐蕴璟推门,便看见俞予焕抱着最后一壶苍雪在喝。
“说了别喝太多。”齐蕴璟伸手想抢回来,看见俞予焕神色后顿住,问,“怎么了,心情不好?”
俞予焕把酒壶放下,勉强笑笑:“去找了祝听南,她叫你蕴璟,这样好的关系让我有些伤心。”
齐蕴璟不吃他这一套,继续问:“是不是之前受的伤又难受了?”
俞予焕摇头。
“不是因为伤痛?”
俞予焕点头。
齐蕴璟:“那便好。其他的事你不想说便不说,我不会追问,若想说了我也愿意听。只是若身体有不适一定要告诉我,不可以再瞒我。”
俞予焕看着他,揉了揉他的头发,问:“小璟,你还记得我爹吗。”
齐蕴璟记得他父亲在他十岁的时候就去世了,但看他的样子咽下没说,只说起其他:“我记得我在静水寺遇见你时,你说过是为了你父亲来祈福的。”
“嗯。”俞予焕又到了杯苍雪喝下,“我没事,只是有些想念父亲。璟儿在宫里一定没吃什么,快吃些吧,不必管我。”
齐蕴璟看着他,抿嘴,上前抱了抱他。俞予焕在他背上拍了拍:“怎么了?”
“我小时候心情不好,叔叔就会这样抱我,说这样便不会再委屈了。”
俞予焕感觉到齐蕴璟身上传来的淡淡香味,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昆仑山待久了,连香味都透着点冷淡。
“傻子。”俞予焕抱着他,却没推开,“你小时候委屈是因为被欺负了,你看谁不长眼敢欺负我。”
齐蕴璟不说话,两个人便这样静静的抱了会儿,饭菜热了第四次,齐蕴璟才终于吃上了一口。
“祁琰……”
俞予焕刚想问问今天宫里的情况,齐蕴璟便喂他了口菜,说:“明天再说。”
齐蕴璟天生笑唇,做不出什么严肃样子,俞予焕被他逗笑,觉得这人实在可爱。
“听见没有?”
“听见了听见了。”俞予焕说,“不说了,都听你的。”
齐蕴璟本来还想同他说说今天离宫时候听见的娴妃和明瑟殿,但看他心情不太好的样子,还是只挑了些趣事说了说。
“你们两个倒是一个比一个精明。”俞予焕说,“祁琰回了皇城,你也要多小心,府上和临江居倒是无所谓,在外面吃东西一定要小心。”
齐蕴璟点头。两个人又聊了会儿,俞予焕想着第二天齐蕴璟还要去上学,便打发人先去睡觉了,齐蕴璟看他把那壶苍雪喝的也没剩多少,犹豫了下,还是坦白:“后院我埋了几坛静水,想喝自己去挖,但别喝太多。”
俞予焕笑:“嗯,去睡吧。”
齐蕴璟才到皇城,皇帝也没让他做太多事情,就压着他好好读书,之前还偶尔想起来就让他去帮着皇家人办个寿辰或什么典礼,后来祁琰回来了,加之听说齐蕴璟对佛法十分了解,便也不让他做事了,直接派他去护国寺祈福,还顺便带上了个祁瑾。
邹子昂听说此事,特地找皇帝,认为皇子的学习不可以中断,主动提起和两位皇子一起去护国寺。
皇帝十分感动,祁瑾十分崩溃。
俞予焕得知这个消息时沉默了会儿,拍了拍他肩膀:“你是什么吉祥物成精?”
齐蕴璟趴在桌子上不想说话。
他小时候被武林盟主姜祺司收养,亲自传授心法功夫,几乎是当半个亲孙子养的。姜祺司一辈子未曾娶妻,便让他的侄子姜勋认了齐蕴璟为义子,后来姜勋接过沧易山庄,也算认实了这个少庄主。
可惜后来齐蕴璟被皇帝找到,姜勋身后是整个沧易山庄和江湖,不能随便和朝廷牵扯,便不再让齐蕴璟称呼他为义父,改叫叔叔。
姜祺司身体一直不好,齐蕴璟小时候经常为他去静水寺祈福,只可惜在齐蕴璟十四岁那年他还是去世了。那段时间沧易山庄内一直很乱,武林盟主和沧易山庄主,这两个位置听着就充满诱惑,姜勋怕护不住齐蕴璟,便打发他回了静水寺,没想到皇帝却也刚好出巡路过,听人说静水寺十分灵验,也因此认出了齐蕴璟。
当时几个皇子已经争斗的十分激烈了,皇帝嫌烦便不想再收一个儿子,赐名为瑀,命他在静水寺为宫中的娴妃祈福,一年后才准再回宫。
“倒也不算全无收获。”齐蕴璟道,“你还记得之前我们在扬州遇见的云杳卿吗?”
俞予焕点头,是个极聪明的人,那么些书生里只有他一人未服下乌什散,听说后来到京城赶考,却再无半点消息,怕是没考上。
“云家有五个兄弟,他是云家最小的少爷,父亲云思端是吏部尚书,姐姐是当今皇后,几个哥哥也都在朝为官,他的三哥云杳煦在礼部任职,娶的是长宁长公主的女儿,当时被红衣教害死的,就是他的女儿。”
俞予焕想不愧是皇家,关系也是乱的可以,梳理了下后问:“他去护国寺了?”
齐蕴璟点头:“三夫人前些日子又生了位小姐,想起当年被害死的孩子,觉得是她又投胎回了云家。”
“怪不得前些日子你差人寻了些小孩子的玩意儿送去云府,说起来,云杳卿如何了?”
齐蕴璟说:“我也在问呢,他那么聪明,我本以为回来皇城还会看见他,结果说他那年虽然没有服用乌什散,可是也不知道被扬州府下了什么毒,好好的突然失忆了,许多东西都记不清楚,云家连忙把人接回家养着,不出意外的话明年开春时候他应该能赴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