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因（2 / 2）

“你说的很对，包括你，我也不能相信。”

言罢他突然伸手一把抓住小黑的肩胛，掌上磅礴汹涌的法力让小黑肩上如遇炙热玄铁，瞬间便就势跪倒在了地上，小黑慌道：

“你如何断定他是真的小白，而我是敌人？”

冥夜道：“我与白无常不熟，所以你杀他时我不敢确信，但是现在却能够肯定。”

“我的侍卫黑无常，从来不会笑，而你笑得太丑了。”

话音未落，他手下发力，掌下之人便开始惨叫起来，面目狰狞地看着自己的肩膀慢慢融化。他提着匕首的手连动都动不了，更别提反抗了。

冥夜一手还提着饭盒，另一手便毫不费力地慢慢融化他，声音平静而冷漠：

“他的法力绝不会如此低下。你既然要学，就好好学。——告诉幻虚之境，我只是来带一个人离开，如果他再来捣乱，我就毁了整个幻虚之境。”

那人趴伏在地，突然大口大口地呕吐了起来，血肉模糊的肩膀蹭在地上，一片触目惊心的红色。他喃喃不止：“别。。。。。别把我的梦境拿走。。。我主。。。求你。。。。。求你！！！啊！！”这人失去理智，竟猛地提起手中的匕首，神志不清地刺向自己的眼睛。

“啧，”冥夜又是退后一步，免得鲜血溅到他的身上，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提着的塑料袋，低声道：

“我的饭快冷了。”

那人如同失了魂，恍恍惚惚地道：

“冥界的王。。。。。果然法力强大。。。。即使只是一根头发，也能伤我的仆从。。。。。你的魂魄加载在这个身体上，如果我能留下你，地府会派多少鬼差来救你？到时我的境界内，会有多少新的仆从听命于我？。。。。你之所以不为我所迷惑，不过是因为你真正想要的便在你的身边。。。。。那些鬼差可不同，他们的欲望很多，甚至跟人类一样贪婪。。。”

冥夜不耐烦再听，只一脚踹翻了他，径直爬上楼，只是还没爬上三楼便停住，一只毛茸茸的巨兽憋屈地窝在楼梯转角，见了他吓得毛发都一抖，又往内缩了缩。

冥夜道：“去叫无常过来。”

掌兽一个激灵爬起身，从走廊上一跃而下。

殷诺对楼下发生的事一无所知，只窝在房间内打游戏了，被迫断网这么久确实是有点手痒。冥夜把食堂的外卖放到他的面前：“吃完再玩吧，本来还想和你一起在食堂吃的。”

殷诺听到他的声音便僵硬地挺直了背，别扭地不肯转头看他一眼，他就伸手摩擦着殷诺背后那两块突起的骨骼，没话找话地提醒道：

“我们现在在幻虚之境，不比在地府安全，若是像这样分开后重新见面，你便要小心幻虚化出我的身形来骗你。。。但也无妨，接下来我们时时刻刻在一起便是了。”说完他像是占了便宜一般轻笑两声。

冥夜以为小白已经死于幻虚手中，便叫掌兽唤无常来收尸。其实他与黑无常倒还有些交情，与小白却是全无交集，自然不觉得有什么，明知屋内二人有一个是幻虚派来的敌人，却等他们交手后再下定论，全不把小白的生死放在眼里，对他来说，不过是地府无数鬼差中的一个，和殷诺打过牌，和无常有些熟稔而已

。

他天性一向如此，很少关注别人的世界，否则整个地府都知道小白是小黑的命根子，他怎会一无所觉。

无常在片刻后赶到，循着血腥气找到奄奄一息的小白，那时他身底下的血已经流成一片血泊。无常蹲子抱起他，心痛地急喘了几口气，来前他在小白身上施了法，因此小白受伤后他便立刻察觉到了，但还是来迟一步，怪只怪他太过自负。

来幻虚之境前他也给了小白防身的法器，只是这家伙嫌麻烦，便不肯带，他虽然骂了他几句，到底认为在自己眼皮底下不会有什么危险，于是也没阻止，现在却是悔恨得无以复加，摸着小白苍白的小脸，心疼得手足无措。

“我的错，全是我的错，以后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他反反复复地念叨着这几句话，明知昏迷中的小白听不见，却也连声认错。

小白这么迷糊，总是不小心犯错，但无常知道天界容不得犯错，于是带着他来到地府。在天界的时候他就常常替他受罚，小白单纯无知，有时折断了这位上仙精心奉养的仙树枝，有时污了那位上仙以法力护住的灵池，他替他受了罚，事后告诉他，这棵树是这位上仙的，不能折，这个池子是那位上仙的，不能在里面洗澡，却从不告诉他，在规矩森严的天界，不能乱摸乱碰，不能到处乱跑乱跳，不能乱说话，见了上仙要学会行礼，要懂规矩。他不愿拘束着他，于是随小白被贬到地狱，即使他原本前程无忧，法力高强。小白不曾见过他受罚，所以到了现在，活了这么千百年，还是不懂事。只要他在他身边一日，他就永远不会懂事。

无常抱着小白起身，看见门外地面上有一摊血迹，冥夜就站在楼梯旁，见了他只淡淡道：

“他还没死？”

无常缓缓地抬眸，看了冥夜一眼，这是他侍奉的王。地府容纳了他们，所以他感激他，为他效力。

他又低头，看了小白一眼，这是他的挚爱，他可以为了他良善，也可以为了他卑鄙狠毒。

冥夜只觉得无常那一眼，看得他心惊肉跳，那种滔天的恨意，简直让他以为他是幻虚派来的仆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