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2 / 2）

“不是你说平日里没有人伴读自己买来的嘛，既然这小子这么讨人喜欢，我也就不怪你擅作主张了，反正你在学堂又没个伙伴。”贺桐华一边说一边拉过陈迟的手，两手包着摩挲，冬日里陈迟的手总是冷的，如今被人这么放在手心，一向没什么感情的陈迟心里竟泛起些怪味。

“小迟啊，这几日他不去上学，你便在家陪他读书罢，你喜欢什么样的书？啊，还有房间，瞧我这记性，东边那间给你，再给你配个丫头如何？”贺桐华已全然不管一头雾水的立在旁边的沈长欢了，一门心思扑在这长的好说话也好的陈迟身上，旁人瞧了，不知道的还以为陈迟为亲生，沈长欢为庶子呢。

沈长欢悄悄叹了口气，他虽不明就里，却也懒得问了，如今这已算是安定下来，看母亲这么欢喜陈迟，想到就算以后问起长生玉来，也会手下留情吧。

沈长欢收拾了碗，朝贺桐华笑道：“母亲喜欢就好，我见陈……他生的伶俐且话不同我那些同窗多才领回来的，不曾想不是话不多，而是用在正地方了。”

贺桐华听了笑起来，心里想平日里沈长欢哪里会说这等漂亮话呀，这书童果然是买对了，便乐呵呵道：“是了是了，你父亲那我会同他说，你去吃点什么吧，醒到这个时候，我与小迟早已用过膳了。”

沈长欢道声好，便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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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长欢随便吃了些，又将碗刷了，才走出厨室，谁知迎面碰上了陈迟。昨夜下了些雪，今早天气便骤凉，陈迟立在雪中，鼻头与眼眶冻的微微泛红，头上也落了些些白雪粒，身上披着的是沈长欢的斗篷，那是沈长欢顶喜欢的一件，通身漆黑配着白貂皮领子，并无一丝花纹，反而简简单单落落大方。

应是母亲替他找来的吧。

沈长欢如此一想，便没有计较，朝他微微点头便要走。

才走了两步，只听身后道：“你不问？”

沈长欢回过头：“有何要问？”

“不问我同你母亲说了什么？”

“方才母亲已说了，我买你回来做书童伴读。”

陈迟轻笑一声：“你们家的人也是心宽，不明不白地就留我。”

“并非不明不白，我已听说了，你为陈柳镇陈华东之子。”

陈迟笑得更开了：“谁告诉你的？怎么说什么信什么，你就不怕……”他慢慢走近沈长欢，顿了一下，压低声音道：“你说，若是我骗你怎么办？”

沈长欢往后退一步与他拉开距离，坦然答道：“既是商人为家，只钱财可骗，若是你骗财，便随你，总归是身外之物，我与父亲母亲皆觉无妨，只求心中正义罢了。”

“那要是不骗财呢？”陈迟又近一步。

沈长欢眼神有些闪烁，脚下随他后退一步：“不骗财，我家便再无甚可骗。”

“是吗？”陈迟再进一步，嘴角噙了些意味不明的笑。

“我倒觉得，还有一样我可骗来。”

沈长欢深感距离压迫，不由得皱了眉。

“什么。”

陈迟不说话，只饶有兴趣地盯着沈长欢。

沈长欢心下一紧，觉得心跳有些不甚正常。忍了心中莫名慌张，又问一遍：“是什么？”

陈迟这才后退一步，站直了身歪头调笑道：

“不就是小公子你吗？”

“荒唐，我……你想骗我到何处？”沈长欢有些心气，难不成这人真打他主意来了？

陈迟笑了：“逗你开心的，”话题一转又问：“你叫什么，我都没问过你。”

沈长欢知是被耍了，也不愿回答，道声“无聊”便一甩袖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陈迟站在原地，望着沈长欢的身影越来越模糊，眼中也慢慢敛了笑意。好一会，他才喃喃地说：

“我知道的，沈长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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