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鸡蛋花和车子（2 / 2）

路明池给了他一张副卡，每个月还会在他帐上打小十万的现金零用，路明池对他太好了，他必须不能让他伤心，陈安时找他的事不能让路明池知道一丁半点。

方千远自嘲地笑了一下，像路明池这样好的人，看上自己什么了呢？这样的喜欢又会在多久之后被磨灭呢？

他真舍不得路明池。

可他配不上路明池。

赵平成的病好了大半，至少不至于久卧病榻了，虽然说话还有些不利索，但也不妨碍什么，为此，宁馨特地避开赵克冰，打电话给沈之霜，让沈之霜带赵克冰什么时候回来一起吃个饭，庆祝庆祝。

赵克冰就在身边，他扭头看赵克冰，做嘴型问，“去不去啊？”

赵克冰把手机接了，“喂，宁阿姨。”

电话那头明显的慌乱，赵克冰嗯了几声，“会去的，下个周末吧。”

“我和之霜在外面散心，”赵克冰敷衍地笑了一声，“不是蜜月，就是随便出来逛逛……嗯，是太忙了，等事情都结束了就补蜜月。”

他俩没走远，就是驱车去了隔壁c市的海边逛逛。

阳光很好，照在海面上闪着粼粼的波光，但海很沉默，连拍岸都是静谧的。

一月二日。今天是赵克冰亲母的忌日。也是赵平成和宁馨的结婚纪念日的后一天。沈之霜也是昨晚才知道的。

这几个月认识的赵克冰比曾经在大学里认识的他多得多。真实得多。

他并非仅仅是简单的富商之子，他有很多东西是藏在光鲜亮丽的外壳之下，不被坦诚，不被分享的。

沈之霜突然有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个人大概不是像曾经自己想的那样——自信到自负，是一团火，咄咄逼人。

或许不容置喙地加入我的生活才是他的伪装。

他是个要么进，要么退，绝没有中间时刻的人。

或许八年前的分手也另有隐情。他或许遇到了什么不能同我坦诚的事，或许那时他还不够相信我？

事实上沈之霜并不愿意在八年前的事情上多想，这个事情一时没有说

清楚，永远是横在二人心中的刺，可要是贸然拔出，有多少可能是伤口已经长好不再流血，又有多少可能是刺连着肉牵扯出一团淋漓？

沈之霜还没有做好准备听，赵克冰似乎也没有做好准备说。

……

赵克冰站在海边，面前是沉默而无垠的大海。

“我妈妈喜欢漂亮的人，她要是看到你，一定很喜欢你。”

他脱了鞋袜，卷起裤腿，又往前走了几步。深冬的海水冷到皮肤都产生幻觉，好像能尝到苦涩的咸味。

“我听看到的人说，那时候她就一步一步走进这片海里，那天的海也没有很多浪，说不定是在等待她。”

赵克冰的背影坚韧又挺拔，比八年前也更加宽厚，可沈之霜突然觉得这个背脊也是脆弱的。哪怕无数人的攻击和伤害也不会弯下的背脊，也是脆弱的。

“我一直尊重她的选择，可我在等一个告别，等一个她离开我的讯息。”

“可惜没有等到。”

“我很害怕她放弃我。”赵克冰扭头突然看向身边的人，沈之霜的脸被海风吹得红通通的，他退后几步，把手覆上去给沈之霜暖脸。沈之霜就眯着眼睛暖呼呼地笑了。

真的很害怕。

……

沈之霜车技很不错，途径休息站的时候就和赵克冰换着开，这样不至于太累，和温吞的为人不同，他在高速上能开得极快，赵克冰总要提醒让他慢些。

沈之霜降了速，“你这个车子挺好开的。”

“还有更好开的，你或许可以试一试。”

“啊？你还有什么车？”

……

没人回他，沈之霜盯着前面路况，迅速转头，疑惑地撇了一眼赵克冰。

赵克冰忍不住笑了一声。

沈之霜的脑子才转过弯来，整张脸涨得通红，连耳朵尖都是红彤彤的，像窗外天边落日的彩云。

他支支吾吾，又拿余光扫了一眼赵克冰。

“那、有别人开过那辆车吗？”

赵克冰也看他，直勾勾看，“从来没有，一直给你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