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畅快（2 / 2）

说着，又给齐紫蝶斟了一杯。

喝了酒，齐紫蝶苍白的脸上，晕染出淡淡的粉色，从脸颊到白皙的耳朵，只有一双深邃的眼眸依然如霜似雪。

“最好的办法就是采清晨的露水，这样既可以过滤掉涩味，又会有一股草木的清香。正好和酒里的丁香相辅相成。”齐紫蝶道。

方子敬赞道：“齐姑娘所言，正是在下所想！”

方子敬又给齐紫蝶斟了一杯酒。

“昨晚残局，方公子还有兴趣否？”

“棋逢对手，在下求之不得！”

齐紫蝶从房间里拿出一个空的棋盘。棋子已经被收好。

“这？”

只见齐紫蝶漫不经心的把一颗颗棋子放到棋盘上，片刻就复原了昨晚的棋局。

方子敬赞道：“齐姑娘，好记性！”

“请！”

二人月下对弈，两人你来我往，方子敬慢慢收敛神色，放棋子的速度也越来越慢。

月中当空，方子敬终于笑道：“我认输了。”

齐紫蝶抬起眼来，拿过酒杯，仰头一饮而尽，她用手拂去嘴边的酒渍，嘴角微翘，嘲弄道：“定星谷的大弟子也不过如此。”

虽是被嘲弄，方子敬也不觉得生气，这场棋下的痛快，也输的痛快，他好久都没有碰到这样的对手，也没和人这样喝过酒。

“看来那女娃儿确实是你的未婚妻！”方子敬脑中突然想起师傅今天晚上的话。

此刻，方子敬忽然意识到眼前这名女子就是他的未婚妻，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方子敬的心微微发烫。

“咳咳。”方子敬心虚的咳了一声。

齐紫蝶斜睨了他一眼。

方子敬掩饰性的喝了一口酒，道：“在下棋局输了，不如我舞剑为齐姑娘助酒兴。”

“好！”

方子敬手中长剑出鞘，他并没有使出人人都敬畏的天悲心剑，而是耍了一套普通的剑法。月色下，他姿态盎然，普通的剑招被他耍的气势恢宏，如山间涛声，海中巨浪。天地万物都在这细密的剑招中。

齐紫蝶神色莫辨，她抽了一根竹筷，有节奏的敲打起酒杯。嘴里哼出一首无名曲。

她声音清寒，曲调却悠远大气，配合着方子敬的剑招，缥缈浩大。

方子敬收剑回鞘，心绪激荡。

齐紫蝶对他微微一笑。

月色朦胧，美人倾城一笑，方子敬一愣，心中像打翻一壶温水，一种陌生的情感温暖的流淌！

此情、此景、此人，再也难以忘怀！

“方公子的剑可否借我看一下？”齐紫蝶出声道。

方子敬把剑递过去，“普通铁剑，齐姑娘见笑了！”

齐紫蝶抽出剑来，果然是把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铁剑。“剑客大多追求绝世名剑，以方公子的身份，拥有一把好剑，绝不是问题。何以用这普通铁剑？”

“剑在于心，不在于形，对方某而言，铁剑木剑，并无多大区别！”

齐紫蝶把剑还给方子敬，不予置评。

“齐姑娘，你的脚还需要尽快上药才行？”

“青剑熔刀都休息了，我不知道怎么弄！”齐紫蝶坦白道。

“齐姑娘，稍等！”方子敬从房间里找出一个小药罐。

把药材放在里面，方子敬拿着药罐，手中内力一催。药味慢慢飘了出来。

齐紫蝶支着头看方子敬动作。

方子敬找出干净布条，把药倒在上面。

“齐姑娘，可以了！”方子敬把药布放在齐紫蝶旁边。

齐紫蝶没有看药，突然问了一句不相干的问题，“你的师弟师妹们读怎么称呼你？”

方子敬奇怪，还是老实回答：“大师兄！”

“你师傅师叔啦？”

“师傅他们都叫我敬儿！”

“你的爹娘啦？”

“也叫我敬儿！”

方子敬奇怪齐紫蝶为什么会问这种问题。就听见齐紫蝶问道：“那我该如何称呼你，难道一直叫你方公子？”

方子敬一时语塞。“你可以叫方某的名······”

“子敬哥！”

方子敬：“什么？”

齐紫蝶望向方子敬眼眸，轻道：“子敬哥！”

齐紫蝶缓道：“我以后叫你子敬哥可好？”

方子敬：“······”

“你也不用叫我齐姑娘，我叫齐紫蝶，你叫我小蝶可好？”

方子敬：“·······”

齐紫蝶微偏着头望向方子敬。

方子敬一时口感舌燥。

“子敬哥！”

方子敬面红耳赤，最后支支吾吾的“嗯”道：“你先把药敷了······”

齐紫蝶不语。

“齐姑娘······”

齐紫蝶微微挑眉。

方子敬只得含糊道：“小···小蝶，时辰不早了，我先告辞了！”

方子敬落荒而逃。月色下，他心猛跳。

这已经是第二次从冬雪居落荒而逃了。

方子敬有点懊恼。

“齐紫蝶······”方子敬呢喃着这个名字。

“齐紫蝶······”

念着念着，嘴角却又露出一丝笑意来，方子敬轻笑着摇了摇头。

回到夏鸣居，突然很想练剑。

长剑出鞘，剑意轻快。犹如畅游在黑夜里的鱼！

天悲心剑，第四重，名为念情。

以前，方子敬一直不能领会其意，今天晚上，一向无欲无求的心，突然好像窥探到了一些光芒。

方子敬离开后，齐紫蝶面无表情的打燃火石，药布熊熊燃烧起来······

燃热的火光，衬着她毫无血色的脸庞。月色下，就像一座燃烧的冰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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