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2 / 2）

“真假。”冉筮小声嘟囔一句，放好铜镜就往外走。

门外还是站着丫鬟，她和冉筮对视了一眼，冉筮这才发现，这丫鬟的眼跟她主子的眼一样，似乎是一滩死水。丫鬟引着冉筮出了门，她才像活了一样有了表情：“你练的已经比很多人好啦。”

冉筮看着丫鬟的笑颜，一时竟说不出话，胡乱点点头就闷着头走了。

丫鬟看着冉筮走远，阖上门，走到大厅，停下脚步抬头看向二楼，柳钺扶着楼梯的雕花正看向她：“你觉得这人怎么样？”

“我觉得他心还是活着的，自然眼神死不了。”

“你猜景占为什么会挑这个人？”柳钺从二楼走下来，腰间的玉饰相互撞击发出清脆的声响。

丫鬟摇摇头：“是景占看中了他。”

“因为他性格太杂了。”柳钺走到丫鬟面前，“浮躁，大胆，聪明，细致，知进退，忍耐……都说性子单纯些的容易打磨，可是性格杂一点，打磨虽然费时，但是成品会好，更考验手艺。更何况景占言传身教，他就算是照葫芦画瓢，将来做事情也不会差，更何况景占给他这么多机会呢。”

“我懂了。”丫鬟点点头。

柳钺走到屏风前，看着那绣着锦绣山河的图，安静下来。

景占回去时，已经接近傍晚，经轿夫提醒，才发现，正巧遇见了冉筮。可冉筮没看出来那是他的轿子，最后还是景占喊他，然后他才注意到。

冉筮这一天各种表情都尝试了遍，感觉脸都不是自己的了，心里自然憋屈。走在景占轿旁，冉筮就忍不住倒苦水。景占知道柳钺手段多，本来是为了磨冉筮性子，但没想到把冉筮给折腾成这个样子。有趣之余也感觉无奈，若是冉筮沉稳点，景占也不会把人送到她手上。

冉筮在一边悄悄观察景占的脸色，倒还真是如柳钺说的那样不动声色，不由暗自赌气：“你这是在高兴？”

“嗯？”景占看向冉筮，“你不高兴？”

冉筮点点头，面前的景占开始向柳钺口里的景占重合，带着一种冷漠。冉筮心里更不痛快了。

景占也不知道冉筮在耍什么小孩子脾气，刚要开口安抚几句，轿子落地，景占掀开帘子出来。冉筮在一旁向看陌生人一般瞅着他。

景占叹口气，冉筮又笑了起来，让景占松口气：“又怎么啦？”

“还是第一次看你穿朝服。”冉筮说着说着，嘿嘿笑了起来，“你穿着一身也不嫌热啊。”

说完，就拉着景占往里走。

等景占换下一身官服，冉筮已经在主屋前的餐桌下坐下了。冉筮平日脸上总是带着笑，可今日却死气沉沉，看着倒是和朝廷上的那些老顽固们一个表情。景占也难得动了心思，坐下来逗一逗冉筮：“我今日倒是听了一个笑话。”

“嗯？”冉筮听到景占声音，去看他，虽然不想听，可是冉筮还是憋下去。

“朝里有个叫孙冶的大人，他家在闹市，平常都在官廨里讨清净，今日居然主动回去了。”景占说完，也觉得没什么好笑的，“其实也只是个趣闻。我们吃饭吧。”

“孙冶？”冉筮瞬间就起了反应，他抬头看向景占。

景占脸上还是那种平静：“认识？”

“耳熟。”冉筮低下头夹菜，“春游需要不需要背诗什么的。”

“不用。”景占被冉筮提醒，叮嘱了一句，“你到那里记得小心点，春游我不能跟着你，别被人欺负了。”

冉筮一天的郁闷心情被小小平复了大半，他嘴角掩饰不住笑意：“好。”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