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三日月宗近（2 / 2）

夜色渐深，本丸内逐渐安静下来，走廊上的灯笼摇晃着发出朦胧的光，打在深厚的积雪上。天守阁离刀剑居室有一段距离，怕麻烦的三日月宗近没有更换衣服，依旧穿着那身繁琐的出阵服，小狐丸倒是穿着内番服。两人穿过雪地，在雪上留下足迹。天守阁亮着灯，有人站在门口，抱臂等着他们。

三日月宗近走近以后才发现，那是带了他参观本丸的加州清光。他穿着极化后的出阵服，抿着嘴看着他们，沉默了一会儿打开门：“主君让你们进去。”

三日月宗近状似无事发生地笑了笑，跟着小狐丸的身后上了楼。

“请坐吧。”方振鹭给他们倒了茶，自己则捧着一杯白开水，“我喝了茶会失眠，就不奉陪了。”

茶是好茶，三日月宗近十分沉得住气地品着，小狐丸沉默陪坐。

最终打破沉默的还是审神者。她温和地颔首道：“失礼了，可以把手伸出来让我看一下吗？”

“您不问问我们的事情吗？”三日月宗近放下茶盏，微微偏头，看着她。

“我对于深究你们的过去不是很感兴趣，何况我不敢保证你们会和我说真话。”她笑了笑，“事情我已经上报。你们没有暗堕，也不是什么人安插进来的棋子，纯粹是被人丢到我的战扩地图让我捡回来，想给我添堵的。不过我脾气好，白得一把小狐丸和天下五剑，为什么不干脆笑纳呢？”

“清光不知道来得及和你们说没有……”她挺直了背，看着他们，“我隶属于监察司第七司。”

“原来如此啊。”三日月宗近恍然，笑了起来，眼睛微微眯起，看起来很是和善。

监察司第七司，华国外派部门，最容易得罪人，但也最不会对刀剑付丧神做些什么的一个群体。

“如果你们愿意留下，我很欢迎，如果还有别的想法，也可以提出来。”方振鹭说道，“当然，在这之前，请让我去除你们身上的那个诅咒——是上个本丸留下的吧？有点小麻烦，但不是大事。”

“既然如此……有劳姬君了。”三日月宗近回头和兄弟对视了一眼，脱下自己手上的手套。

黑色的咒印在灵力的作用下浮现出来，显出狰狞的模样，又被温和的白光一点点擦除。

“那么，你们想留下来吗？”方振鹭收回手，正襟危坐着，等待着他们的回答。

三日月宗近一点一点细致地把皮质手套拉紧，闻言抬眼看了她一眼，微笑起来：“既然如此，那就却之不恭了。此后若是有能帮得上忙的地方，还请姬君不要客气。”

“当然。”方振鹭站起身，“夜色已深，早日休息吧，两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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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中天。

这是个晴朗的雪夜，来时的足迹在月光下依旧清晰可见。加州清光依旧站在门口，看见他们出来时懒懒地打了个哈欠，跟着两人身后慢慢走回刀剑部屋。

三日月宗近和小狐丸带着一身寒气回到部屋，温暖的空气扑面而来。小狐丸摸索着打开灯，亮起的房间里，桌面上放了食盒，不知道是谁给备下的。

“哎呀，腰带好像解不开呢。”小狐丸打开食盒，里面是两碗红枣粥，粥还温着。他刚想把粥拿出来，就听见三日月在旁边和自己复杂的服饰作斗争。

小狐丸无奈地叹了口气，起身给自家弟弟解腰带。他从柜子里找出内番服递过去，问道：“三日月，你是怎么想的呢？”

“嘛，老人家了，还是找个地方安定下来吧。”三日月回头，眼底的新月皎洁似水，“这位姬君姑且可以信任，暂且在这里落脚罢。”

前一个本丸已经由监察司收管，带队的似乎是另一个年轻女子。原有的刀剑们大多被洗去记忆重新投入锻刀池，只有他们两个许是由于诅咒的缘故依然记得些前尘往事。

不过那些都不重要——旧同侪已经各有归所，往日恩怨随着监察司的清剿一并消散，无论他们被投入那个战力扩充计划是何人的授意，终归不是他们要操心的事情了。

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