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2 / 2）

周涟涟却是回了回神，看向小姑娘的面容。虽是嫩了些，但眉目清秀，是个好看的。她的思绪不由得延展出去，倒是回想起了一些事情。

这便是阿九呀。

她家小少爷上辈子的白月光，之后抬进来的小妾。只是现在这张脸，可比之后年轻了许多，周涟涟看了看这个天真明亮的小姑娘，抬眼看了看后边小少爷。

看起来也还登对。

阿九从周涟涟的怀里挣了出来，探头去看黄锦行，一脸娇憨。黄夫人看了一眼周涟涟，只见她面色如常，一时间松了口气。

那胖老爷颇有些尴尬，抬手拉了阿九回去，向着黄夫人问了好，又向着周涟涟同黄锦行道了歉，这才拉着人进去。

小姑娘一双大眼睛依旧回头看着黄锦行，黄锦行歪过头，避开她的视线，有些一言不发的架势。之后的迎客顺利了许多，倒没有出什么幺蛾子。

周涟涟的余光扫过了阿九，心思却是动了动。

周涟涟正想着，黄锦行伸手拉了拉周涟涟，似是有意无意地将手指扣在她的手上，拉着她往里边走。“进来了。”

黄锦行在后边轻轻对着周涟涟讲话，然后瞧见自己小夫人眼睛一眨，抿了抿唇。却看不见什么有些在意的样子，有些庆幸，又不是滋味。

开宴还有一些时候，黄家夫妇在陪着来客聊天，黄锦行和周涟涟坐在一块。

她回过神来，黄锦行低头剥着水果，见她扭过头来，将手中剥好的橘子递给她。

阿九偷偷看着这两人，之后跑了过来，“锦行哥哥，我也要吃橘子。”

黄锦行给她一个橘子。阿九摇了摇他的袖子，“锦行哥哥给我剥。”

周涟涟的眼睛落在阿九的年轻脸上，阿九的脸上带着一些蛮横和娇气。

她父母在的时候，真真正正十几岁的周涟涟也是这样的。想到这里，周涟涟不免想起来，这还是一个小姑娘，周涟涟抬手剥了给她。

阿九一眼不看，只是盯着黄锦行，她爹爹便注意到了这边，抬手把她拉走了。周涟涟眨了眨眼，“不过是一个小姑娘，你对她总不能太凶了。”

黄锦行喉咙梗了梗，说不出话来。总不能告诉她这阿九自小喜欢粘着他，原本两家还有着说亲事的念头，多半不是小孩子心思。便只能闷闷地应了一句。

“更何况我瞧起来她是喜欢你的，你不能对喜欢你的女孩子这样凶。”周涟涟有些担心小少爷之后的日子，忍不住嘱咐了两句。

“我又不同她过日子。”黄锦行说道，脸上带着些调笑的味道，“难不成你想要我娶她？”

他问完之后，只见周涟涟怔了怔，若是平日，她多少能听出小少爷嘴里的不正经。

只是当年黄锦行是当着她的面抬进了阿九，周涟涟自然当他是真的。“你若是想娶，还得过些年，阿九现在有些小了。”

周涟涟说完，才发现小少爷似乎不说话了。

阿九同她爹坐在一张桌上，黄锦行带着周涟涟坐在主桌，倒是不搭架。奈何不住小姑娘是个天真可爱的，举了杯子向着黄锦行奔了过来，之后稳稳地住了脚。

“锦行哥哥。”

黄锦行的眉头动了动。小姑娘眼睛直直地看着他，里面的情谊是不掩饰的，“生辰快乐。”黄锦行喝了一口。

阿九之后斜眼看了看周涟涟，抬口说道，“也祝周姑娘日日快活。”

周围安静了一瞬间，只不过阿九不过是一个十一岁的小姑娘，在座的又不是亲长辈，不好太过教训。

“这位是你锦行哥哥的妻子，你应当叫嫂子的。”旁边有人说到。

却看见阿九忽然眼眶里蓄了眼泪，直直地坠下来，一瞬间鼻子都红了，看向黄锦行。“可是锦行哥哥不是说好要娶我的吗。”

“是说什么胡话。”

“阿九没有说胡话。”阿九一双眼睛向着小鹿似的，“我知道锦行哥哥不愿意娶她的。”

周涟涟手指动了动，有些懒散，周围的视线聚到她的身上来。自然不是阿九知道，这满大街都知道，周涟涟这时候倒是有些感谢留春好歹给她选了一身好行头。

旁人似乎想从她的脸上寻些神色来，只瞧见周涟涟背坐的很直，听见阿九这话，反倒回过头来。同小姑娘争什么是没有什么必要的，更何况现在她是长辈。若是争了，也讨不得什么好，只需要那双眼睛一落眼泪，这世上就分不了对错了。

更何况小少爷从上桌开始就不说话了，这件事明显麻烦更大些，周涟涟叹了口气。

黄夫人笑了笑，“阿九可不能信什么道听途说的话。若是你嫂嫂不高兴了，心里难受的还是你锦行哥哥。”黄夫人的话说出来依旧是打趣似的。

一边的人都打算顺着坡下去了。周涟涟看见小少爷忽然动了动身子。

小少爷的声音清亮，今日似乎心情不大好，还带着些难得的冷气，只是说出来的话还是那个混账小少爷的口吻。

黄锦行冲着阿九招了招手，阿九露出些得意的神色看向周涟涟，周涟涟只当没有看见。

黄锦行说道，“我不喜欢你，我也不想要娶你。”

“还有，向我夫人道歉。”

周涟涟手指顿了顿。

这门亲事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