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2 / 2）

周涟涟在乾县做过生意，知道那几家进货的渠道是好的，虽是贵了些，却是有质量，便同留春交代了在这几家进。

前些日子留春遇见一个商贩，价格比那些低上两成，主动找到留春推销货物。

留春本来不信，奈何那人说的句句真挚，“他说他是外地逃荒来的，刚刚到了这里，只想混口饭吃，打开些市场，所以卖的格外便宜些。”那人还拉着一个面黄肌瘦的小儿子，一双眼睛望着留春。

留春便答应看看他的货，的确是一等一的好货。

留春便试着同他做了几次生意，都是十分获利，店铺都收入都往上升了一些。

那孩子一口一个姐姐的喊着，两人甚至成了朋友。前些日子这位朋友找到留春，说是得了一批大货，留春已经是和他做惯了生意也是放心许多。

直接让他将货物运到后边。这是大宗货物，要调用的银钱往往要从商行里取出来，规矩会更加多一些，先是验货，之后立下官方商行的契约，答应要了货物，之后再结清尾款。

便是在这个关口出了问题，酒楼的人先验了三箱货物，那小孩突发恶疾，酒楼的人和留春都与他熟，看见孩子病了也慌了，后边的货物急急验了上边一层货物，两方立下契约。

留春还催促他快点带着孩子看病。

可是等到他走了之后，留春觉得不对，自己回去亲自验了货，才发现只有上边一层货物是好的，好货下边都是孬货，发现受了骗。

急急忙忙来找周涟涟。“小姐，都是我的错。”

“现在错不错的倒是没什么好说的。”周涟涟皱了皱眉，这是海商那边惯用的骗术，现在内地这里还不多，也不能多怪留春不防备。“你现在已经立好了契？”

留春点了点头，只要立好了契，若是没立契，便是可以告到官府去的。留春自然知道现在周涟涟万万不能上官府。别说现在这官司一看就是打不赢的，便是打得赢她也不可能让自家小姐去对簿公堂，这可是失了天大的颜面。

若是往上边一站，日后莫说黄家，便是外边的人都是多议论的。

“小姐，要不...”

周涟涟知道留春的意思，这种事情现在遇到似乎只能算了。“有多少损失？”

“两千五百两。”留春脸色通红。周涟涟也惊了惊。留春低下头，本是四千两的生意，还有一千五百两倒是上边一层真货的价值。

周涟涟眉心一聚，“你先去将那些孬货放到一边，都是无用的。”留春抿了抿唇，“若是改一改，外边也不知道。”周涟涟真正瞪起她来，“糊涂。”

“留春，我这块招牌可不是再拿两千五百两可以买回来的。”

周涟涟缓了缓神色，才发觉自己的声音大了些，屋子里面似乎传出来一些动静。她放低了声音，交代了留春几句，将脸上的神色归为平日的样子，才走进去。

黄锦行多少听见了外边的动静，笑着问她怎么回事。周涟涟抬了抬手，只说是自己的首饰被留春弄坏了，她慌了神。

黄锦行听了也不多说，笑了笑，低下头看起书来，一副认真的样子。

周涟涟放下心来，脸色不由得有些发愁，当着留春的面总得体面些，只是一想起来终究是心痛。

周涟涟出了房门，黄锦行神色露出一些思索，目光似乎还停在她眼尾的一抹愁色上。

眼前闪过前些日子从遮遮掩掩的留春手上看到的立契，仿佛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