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2 / 2）

周涟涟举起酒杯，真心实意地说道，“谢谢你。”

黄锦行笑起来，同样举起酒杯，七成满的酒水在里面微微晃着，颇有一些波光粼粼的美感。

周涟涟的红唇抿在酒杯上，留下一个印子，之后如往常一样一饮而尽。小少爷来不及拦她，只能跟着她喝了。

转念一想，这既然是自家的酒楼，八成也出不了什么事情。

周涟涟举起第二杯，“往后也不相互为难。”从今之后，以往的那些黄锦行的印象，就既往不咎，这辈子先说这辈子的事情，能搭伙的时候也不必太心塞。

黄锦行倒是只看见她又是一饮而尽，都没大敢听她说什么。视线落在周涟涟纤细白皙的指尖，忽然有些发燥。

“这第三杯...”周涟涟举起来，“希望你学有所成，日后平安。”黄锦行眉峰一挑，抬手过去，几乎想要夺下周涟涟的酒杯，只可惜周涟涟饮酒的姿势实在熟练。

还未等到他抢过来，一杯酒就落了肚。黄锦行手指轻轻一捻，甚至有些想要骂人了，只能跟着她一起吃。好在三杯过后，周涟涟似乎也觉得够了。

或是说尽到了礼数，倒是老老实实吃起菜，时不时抿一口而已。

黄锦行松了一口气，周涟涟眯了眯眼，过了半晌，却觉得情况有些不对起来。她的脑子似乎有些发昏了，她仔细地回想了，加上之前的三杯，她不过就喝了五杯左右的酒。

她拿起杯子一转，这样大的杯子，向来是两个前戏都不够的吧。

周涟涟回了回神，黄锦行看见她的脸上染上一层红晕，浅浅地在脸上漫开来。周涟涟的眼神似乎有些怔忪，黄锦行心里涌上一些不好的预感。

他轻轻叫了她的名字。

周涟涟眨了眨眼，应了一声，“我没事。”

黄锦行一听她这语气，那点不好的预感活生生落了地，这可是实实在在吃醉了。

“周涟涟？”

周涟涟只觉得一股后劲冲了过来，她努力眯了眯眼，似乎有些回过神来。忘记了，自己不是带着自己会喝酒的身体回来的。

十五岁的周涟涟，还不会吃酒。周涟涟似乎想明白了，如释重负地倒了下去。

脑子里晃过最后一个念头，这撞下去这实木的桌子，脑门可能就平了，她最后挣扎着把胳膊垫了上去。黄锦行就看见她努力伸了伸手，之后一头栽倒在自己的胳膊上。

发出一声低沉的撞击。

黄锦行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脸，他为什么要相信周涟涟她可以喝酒。现在倒是有本事了，竖着过来，横着回去。

黄锦行从位子上移开，之后走回来。周涟涟一张脸直直朝下，现在只能看见一个后脑勺。周涟涟面对他的动手动脚迷迷糊糊应了一句，扁了扁嘴，眼圈发红，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他走出门去，半晌。“小二，来碗醒酒茶。”

他要是这个样子把周涟涟带回去，估计能被黄夫人数落死。黄锦行抬了抬手，“还有一间上房。”

*

这时候的黄府门口却是来了一个人。还算憨厚的面容上都是愤恨，用力地敲着大门。“黄家少夫人做生意不公欺负人了。”

一口一个地哀嚎着，手边还拉着一个不大的小孩子。黄夫人听见外边一阵一阵的声音，走出门去。“这是怎么么回事？”

“说是少夫人做生意骗了他。”

黄夫人向着台阶上看过去，那个孩子一双大眼睛溢着泪珠望上来，“胡说。”黄夫人斥道，“涟涟做了什么生意我心里清楚，哪有这门子的事情。”

那骗子却是不依的，依旧是叫着，旁边瞧热闹的人似乎开始多了几个，黄夫人眉头一皱，“有什么事情进来再说。”她看了看守在外边的下人，“带进来。”

黄夫人走的极快，小声对着一边吩咐说道，“去将少爷和少夫人寻过来。”旁边回来的下人面上露出苦色，“夫人，少爷和少夫人不在房内。”

“留春说了，他们一早便出门了，还没有回来呢。”

“去找，去外边先将人找回来。”

“那这后边的人怎么办？”旁边人问道。黄夫人抿了抿唇，“先稳着，问问情况。若是真的，自然会给他公道，若是假的，他绝对讨不了好。”

旁边的下人飞快地退下来，黄夫人指甲轻轻动了动，看向后边的一大一小两人，皱了皱眉，眉间带上一些烦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