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2 / 2）

月上中天，低垂的草叶里蝉鸣声偃息旗鼓，明晃晃的月色洒在闷热的夜里让人瞧着无端心悸，一旁的木鹊树在风中起舞，落下许多婆娑幻影。

“太子殿下还请自重！”梁清嚣生性清冷，此刻也不免动怒，声音里也带了几分怒气，白皙清俊的面容染上一分薄红，像极了那洁白的玉树琼花海里遥遥一点嫣红，动人心魄。

陆虞城听见这话也不动怒，捏住梁清嚣光洁下颔的手不仅没有收回，反而欺身凑近梁清嚣苍白的面庞，陆虞城过于昳丽的眉宇此刻蒙着一层淡淡冷意。“你以为你什么身份，不过是一介质子，竟然妄想与孤谈条件。”

说罢，陆虞城转身欲走。昏黄的灯光在夜里摇动。

“每五天一次，殿下在夜晚便会剧痛难忍，并且丧失理智，情绪起伏不定难以遏制，在失控时，唯有鲜血是你最好的解药。”不复先前的怒意，此时的梁清嚣语气轻柔淡漠，不由让人联想到玉石相击的清鸣，雪落泉间的无垢。

陆虞城听见这话，脚步停伫。他回过身来，昳丽靡艳的面上泛着一缕笑意，殷红的唇勾出诱人弧度。

“孤真是小瞧你了。”

“我幼时喜欢读些奇闻异录，曾经在一本书上看过这样一段话，书上说，凤来栖的香味中含有令人心神安定的作用，但是若中和醉花阴的毒便会使人意志薄弱，从而丧失理智，成为一具行尸走肉。想必殿下也知道了自己的症状，所以东宫的众多姬妾，不过是让幕后黑手放松警惕的障眼法，殿下不想打草惊蛇，只能放任。不过，怕是殿下也未想到后果会这么严重吧！ 我如今深陷囹圄，身边危机四伏，多少蝇营狗苟之人想要我的命——可我不想死。”梁清嚣说到这顿了顿，浑噩的头脑让他思绪扰扰。

“但是于太子殿下相比，这些就都不值一提了。毕竟没有臣民能够接受自己的君主暴戾恣睢，那不是他们所求的明主，那是暴君。再卓越拔群的才能，强大不朽的外家都不能遮掩，你是个疯子的事实！”

灯光下，陆虞城勾唇一笑。他本是极盛的容貌，此刻一笑使得眼眉间的阴郁散去，便只剩下了令人惊艳的美丽，玉花落琼枝，艳阳盛月光。

“那又如何？你想用这个消息换取你在南昌宫中的平安？”

梁清嚣敛着眉宇间的疲意，一身白衣，身姿清肃，不染杂尘。

“的确，这个消息自然不能保证我在南昌的平安。可是，若我知道如何治疗这个症状呢？一命换一命，很公平的交易不是吗？”

此时，陆虞城才认真的端详梁清嚣。此前，他对梁清嚣的印象大抵是君子端方，才学出众罢了。

可是一番交谈下来，也许他应该推翻之前的一切想法。心机深沉，隐忍善谋。才是对梁清嚣最好的诠释。

“你倒是挺会做生意。只是，寸七息发作时候蚀骨锥心的滋味不好受吧！和我谈条件，先保住你这条命再说！”说罢，陆虞城便转身离去。

梁清嚣在陆虞城离开之后，不由低低咳嗽几声，原本强作的姿态疲软下来，花红急忙从大殿一侧出来，伸手扶过梁清嚣将要瘫倒的身体。

“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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