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饲血（2 / 2）

霍九连忙退开了一些，仍然无意中看到了江雪祁身前下腹的衣服，鼓起了一点，尖端也已经洇湿了一小片。他看着江雪祁扶着洞壁不太稳地站了起来，又有些跌跌撞撞地往山洞里面走，走得离他足有十来步远，然后坐下缩成了一团。

“……”霍九翅膀又僵硬了起来，“江含？”

“你在那……别过来。”江雪祁声音更微弱了，话语的间隙中还带上了轻轻的喘气声，“别看，别管我。”

霍九便再次把目光移回了火堆上，只是无论如何也无法不让自己注意另一边的动静。

山洞里侧传来的压抑的、细细的喘息，和衣料摩挲的声音，像一根细绳一般往他耳朵里钻，好不容易平复的心跳也在胸腔里撞得越来越厉害，像是斗兽场上听到的一声急过一声的鼓擂，让他迫切地想要撕碎些什么。

霍九紧抿着嘴，使力掐着自己的小腿骨，这样痛感会稍微强烈一些，好让自己保持清醒。

他咬着牙，想努力抛开记忆中一些十分错乱的画面，但那些颠倒、诡丽的场景还是跳出来抓住了他。伴随着这些一起出现的，还有方才江雪祁那张红得像染了热病一般的，潮湿的脸，这一切混在一起，让他的呼吸愈加困难。

等到另一侧传来的声音慢慢平息下去，霍九感觉自己身上已经出了一层大汗。

也不知过了多久，江雪祁听到霍九声音沙

哑道：“你不过来吗？里面冷。”

另一边的火还在燃着，勤勤恳恳地发光发热。

顿了顿，他又道：“这里不好休息，我可以送你回营地。”

江雪祁终于慢慢起了身，提着衣摆往回走：“……不用。”

回来的时候倒是没有再在霍九旁边挨着坐了，而是靠到了他对面的山洞洞壁上。

那血带来的余热还未散去，他脸上看起来可能还很奇怪，发鬓也乱得一塌糊涂。即便有狐裘垫着，背后的山壁靠起来也还是硌着不太舒服。但江雪祁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身前火堆源源不断地传来热度，真正的困意正慢慢地压上他的眼皮。

没过多久，他就坠入了梦乡。

天亮的时候，二人俱已恢复到了常态，各自坐着，看外面的绿意逐渐恢复原貌，并且开始传来一些窸窣的野兔出洞、鸟雀早啼的声音。

“你的血……”江雪祁重复了一遍这个问题，“到底是什么东西。”

江雪祁丝毫不想回忆昨夜之事，但他不得不问清楚，虽然霍九的血很管用，但他以后又不分青红皂白地给他喂血……或者给别人喂血，出现了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我以前喂过别人。没有过……”霍九声音仍旧有些哑地咳了一声，“这种情况。”

江雪祁沉默了一阵，心情十分复杂。他对野兽、异种、草木、水土之类均有涉猎，但是始终让他难以了解的，还是他自己这具身体。身上的怪病拖短他的命数，他努力找了这许多年，也一直都找不到原因。因而他这具身子出现一些难以理解的奇异症状时，也常常无从下手。

霍九低头把昨晚缠在手上的布条摘了下来，手心的伤口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他想了想，还是把布条放进了他腰带上另外的一个小口袋里。

他低头，在意道：“你昨晚为何突然睡着了？”

“啊。”江雪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个是病，若没有及时吃药，就会突然昏睡过去。”

霍九看了他一眼，又移开目光：“你带了药吗？”

江雪祁怀中锦囊里还有治昏症的药丸，只是效果没有药汤那么持久，仅仅是带在身上救急的。

喝了霍九的血之后，到现在为止他都没有过那种困顿之意了。但以防万一，江雪祁还是掏出来干咽了一粒下去，免得自己再猝不及防地昏一次，被喂上几**血，又闹出些尴尬的事情来。

霍九现在仅仅是看着江雪祁喉结吞咽的动作，心里都会感觉十分异样。他频繁地为这个人感到兴奋，喉咙干渴，心跳加速，肌肉紧绷，同时又感到困惑——这是他未曾学过，也无法理解的一种情绪。过往他还能坦荡地把目光停留在江雪祁身上随便什么地方，现在却开始无措起来。

“对了，”江雪祁突然想起，昨晚霍九天降神兵一般出现，总归有些可疑，“你怎会在此处？”

霍九沉默了一会儿，道：“我来找你。”

“那你怎知我在这里？”

霍九不说话了，双翼轻轻抖了抖。

“跟着我？”江雪祁笑着看了他一眼，“什么时候开始的？”

说起来他对霍九还知之甚少，对方回到自己地盘上之后要做什么他也没有问过……

霍九别过脸，避而不答道：“昨晚的那条舌头，名字叫‘旦尼喀日’，是近两年出现的东西。”他干脆站了起来，“你要不要回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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