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2 / 2)
好不容易得来的线索,至此算是中断了,季衍愤恨之余,不免开始懊恼起自己的莽撞,分明内里是个将近而立之年的“老人家”了。且在社会的大染缸上,爬摸滚打了良久,竟会天真的中了调虎离山之计。这些年吃的盐,算是白吃了。
不说林兰雪这一身份摆在那,那身份成谜的粟思姑娘,还有平白无故被卷入漩涡中的江淮姐弟二人。早知如此,她当初何必将人带回,眼下不知他们是落得哪般光景的,倒不如一开始便见死不救的好。到底是何人?下此黑手暗算他们。
她只不过是想将人平安无事的送回,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的。怎的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拖到浑水当中。她本打算帮着林兰雪治好了粟思之后,便抽身闯荡江湖的。如今看来,怕是要搁置了,无论生死,她定要查到他们的下落。
季衍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如行尸走肉般漫无目的游走在闹市之上,她不断的梳理着一路所遇之事,想找个突破口,再不济,也该想法追查下去。她陷入在自己的思绪之中,撞到了人或是被人撞到,一通臭骂,她也浑然不知,神情涣散,似游魂般飘荡着。
“贱民!”耳边忽然传来一阵辱骂声,紧接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被从内丢了出来,落在季衍身前的石板之上,发出闷重的声响。
“哼,刁民生事,罪有应得。”又是一阵鄙夷的冷哼。路过的行人有些驻足,远远的围成了一个圈,朝着被丢弃在地上,体无完肤,血迹斑斑的人指指点点。未有一人有胆上前。
“你们都看清楚了,这便是惹事生非的下场。”一身着官服之人,手握皮鞭,指着身受重伤的人道。
他似是满意围观百姓眼中露出的敬畏之情,捋了捋衣袖朗声道:“来人,将此人悬挂于城门之上,暴晒示众。告诫世人,此人便是煽动民众,公然违抗士卒的下场。”
围观的群众叽叽喳喳的讨论人,有一个不明状况的人向身边探问道:“诶诶,这人是犯了什么错,怎得刺史大人火气这么大。”
他身旁的老人家,抬起烟杆抽了一口,道:“据说昨日有人在城门外煽动了欲入城的无知百姓,公然袭击了当班士卒,未经过盘查,便闯入了城中。刺史大人能不生气吗,如今战事吃紧,谁人敢松懈警惕,要是让细作趁乱溜了进来,这等罪名,谁也承担不起。”
季衍闻言,思绪被拉了回来,她黯淡无神的双眼之中,逐渐笼罩了些许光彩,她定睛细细打量了眼地上如同破布般毫无生机的男子一眼。
有些眼熟,似是打哪儿见过,她沉吟着,好似之前听人说城门外?子归城门外?煽动?她的脑海中一下子回想起被她遗忘的一件事儿。她为了顺利入城,在城外蓄意煽动人来着,记得当时是找的一个负重累累的送货郎当冤大头来着。会是眼下这个吗。
殊不知,她很突兀的伫立在人群围观之中,尴尬不失嫌疑的身份。
“庶子何人,胆敢上前。”被称为刺史之人,马鞭一抖朝着季衍重重抽去。
呼啸的风声割裂周遭空气,滑向季衍,她正眼瞧也不瞧一下,单手一扬,轻巧地握住,狠戾的目光中夹杂着杀意,轻描淡写地瞥向了子归刺史。
她漫不经心地道:“在下季衍。”不低头哈腰不行礼,一点也不恭敬的说着。
本被震慑住的刺史,正欲发难之际,轻飘飘的季衍二字落在了他耳畔,他激动地握着马鞭的手一抖,八字胡子****地道:“小郎君可是伯仲叔季的季,衍于四海的衍?”
季衍眉头一皱,脸上那道狰狞的疤痕伴随着森然的笑,令人心生畏惧,她道:“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四个字,敲在刺史的耳畔,似是蓄着内力的柳叶刀,插入了经脉之中,冷得令人心跳骤停。
“小郎君可否借一步说话?”刺史不知吃错了什么药,堆满了讨好的笑容,打着手势,示意季衍往边上说几句话。
季衍做好打算会被当可疑分子刁难亦或者扣押,好借此发难,将浑水搅得更乱,借他人之手封城,争取到时机,好将人找回的打算。然却反倒被先前官架子满满,此刻不知吃错了什么药,对她低声下气的官老爷给弄糊涂了。吹得哪门子妖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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