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2 / 2）

远处树丛之中飒飒作响，果有一人影晃动，瞬息之间便闪到景绪风眼前，那人赫然讨好道：“远音好眼力。”

“那是老祖宗的人。”景绪风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了晏唐的距离。

“那又怎样？”冷面劲装的俏佳人臭着一张脸道“他胆敢对你心生……”

景绪风自嘲一笑，打断她道：“凫雁，当以大局为重。”

晏唐止了话语，与景绪风并肩而立，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天地苍茫，一片肃杀的凛冬之景，所以她才厌恶北野国的景色，满目苍白，毫无生机。

“军中事已稳妥？”身边的人问道。

晏唐回了神，颔首道：“隼卫也来了。”

“我令隼暗探一番曜国军营，你看，可？”她凝视着景绪风的侧脸，专注地道。

“别暴露了。”景绪风不放心的叮嘱道。

晏唐安抚道：“放心，都是死士。”

“我总觉有诈。”景绪风仍是有些忐忑，隐隐她觉得不安。是的，不安，这是前所未有过的彷徨。她不喜脱离了她预算，无法掌控全局的无助不安感。

她的直觉并没有错，曜国镇北军中若是没有季衍这人，可能会被她奸计得逞。也是为何头三天，举动频频，正中景绪风下怀的反应。而这三天过后，却悄无声息，无论外头乱成何样，那营中大门密不透风的紧闭着，连只虫子都钻不进去。

营中的彭飞羽也不见得多淡然，他正坐立不安地来回踱步着，嘴上嘟囔着：“这真的可行吗？”

而帐内另一个大活人跽坐一旁老神在在把弄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

“义父认为哪里有失偏颇？”季衍手指轻捻匕首上的匕刃，在彭飞羽来来回回踱了无数次后，她才开了金口。

彭飞羽不知何缘由，瞬间闪过某人玩物丧志的念头。

想来几日前，他这位自称闭关研读兵法，战场都不上大门也不迈，除了闻轻逐外谁也不见的义子，突然不请自来，那时她手中拿着的也是这把来路不明的匕首，还用它架在他的脖子上，以此要求让他撤回派出去调查的兵马。

彭飞羽拉回了跑远的思绪，语重心长地道：“若是细作，此番恶意挑起事端，恐于行军有变数，令圣人蒙羞。吾等为人臣者，君王失节便是臣子失职。”

“真是细作，也是来探军中实情的探子，何惧之有？”季衍手指压在匕刃上往下压了压。

“义父所虑无非是恐失了名声。”她不讲情面地直接道出彭飞羽坐立不安的真实缘由。

她的直白，呛到了彭飞羽，他抿了抿嘴龇牙咧嘴地道：“一派胡言，本帅分明是怕圣人多虑。”

彭飞羽赤红着脸，倒有些狡辩之意。季衍刻意多盯着他会儿，这位天下兵马大元帅，脸羞得更红了。

季衍斟酌了下用词，道：“义父，常言道伴君如伴虎。”

彭飞羽用一副理所当然，哪需你废话的神情看着她。

“豺狼虎豹尚能投其所好，何况人乎？”季衍敲打着匕刃发出清脆的声响，说出这话的时候，伴随着兵刃清脆的叮叮铮铮的声音，倒有几分击剑而歌的意味在。

彭飞羽闻言，脸瞬间变色了，他怒目嗔视道：“君心不可妄自猜测。”就好像是极大的忌讳似的，他想避开这个话题。

诚然自古以来，妄自揣度君心，此乃大忌，喜怒无常的帝王之心，又怎是可以猜测的。

换做是季衍，亦然不欢喜被人看得彻底，一举一动都能被揣度到，不说变相把脑袋别在腰上走毫无安全感可言，更是令人心生抵触。

只是因为过了那条线，所以凡事都要有度，当为求保命之时，往圣意上猜个两分，亦无不可的。

“义父，愚忠不可取。”季衍别有深意地说道。

“这哪是揣度圣意，只是投其所好罢了。”她笑得鸡贼，说的话也是狡黠。

彭飞羽纳闷了，怎么就变成了投其所好，还说得冠冕堂皇，好似某个人从来不知害臊为何意一般。

“照你之意，该当如何行事？”他实在是猜不透也看不懂他这义子的所言所行，干脆诓她一回。

季衍怎会不知彭飞羽的意图，不过她也不卖关子，直言道：“敌暗我明，但，义父，我等现今是在北野国土之内，城门外的可大多是北野国百姓。”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