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欺我（2 / 2）

那个正值对师兄的暗恋情愫中感受纤细的少女，让冯无伤自己陌生的顿住。

小南郭吾皱起眉，“‘丑’？师父那时候是不是喜欢什么人？在意自己的相貌？”

冯无伤一愣，看小南郭吾灵光的眼睛。

他还是很聪明，和从前一样。

冯无伤继续说：“师门教导要知恩图报，我忍着难过自卑，用灵草做了一个手链送给灵狐少年做报答，那少年不肯碰我碰过的东西，直接将它丢给宠物吃。我要道别时，那灵狐已经走了。”

“好别扭的妖精。”小南郭吾笑起来，“后来呢？”

冯无伤说：“再见的时候他们死了，我看见灵狐少年修出了六条尾巴，成了灵狐族的祭祀，和他的王死在一起，被收作宠物的野兽也被烧焦了，它的腿上还挂着我做的灵草环。“

冯无伤沉默片刻，说：”桃源灵狐被道门误杀灭族。”

小南郭吾震惊，“婆婆师父，是我们干的？”

冯无伤点头，对南郭吾说：“人为的做好事，也会做下恶来。以前大师兄教我读书时说过，‘欲之公处即为理’，但欲望会有问题。不管是什么行为，都会一环扣一环的往下发展，上一环的结果导致下一环的开端，不可...”

南郭吾这样劝过她接回情丝，师父临走时也有如此劝说之意。

小南郭吾说：“那我为什么长着这副没用又吃力的身体，婆婆师父可知道？”

冯无伤僵住。

“情爱。”冯无伤皱眉木然道，“你插手一个无情女子的生活，跟随她后来丧身。”

小南郭吾哈的一笑，期待道：“爱情故事么？”

冯无伤严厉道：“如果我是你，绝不会这么做。”

小南郭吾的脸上失了笑容。

“那我真是蠢么，婆婆师父？”小南郭吾不甘心问道，“那女子现在在哪里？”

冯无伤用苍老的声音说：“她不会动心，不会等你。”

小南郭吾受打击，睁大了清澈的眼睛：“那我为何而死？这么冤枉！”

冯无伤平静道：“是很冤枉，所以你应努力修行去。”

她说：“睡吧。”

小南郭吾眼中现出气恼，忽然道：“这么不值，我不信！我的前生怎会这么没有意义？！”

他咳嗽起来，冯无伤把他抱进怀里，输灵力为他调理。

小南郭吾喘得话语断续，说：“师父对我好，不一样的，是不是？”

对你啊，我偿还自己性命也可。

冯无伤说：“师父为你死，也无顾惜。”

小南郭吾破涕笑道，“才不用呢。”

小南郭吾颤巍巍站起来，抱住冯无伤的老妇脸亲了一口。

冯无伤猝不及防，怔愕住，垂头见小南郭吾已经在自己怀中睡去。

道门修行分精、气、神、虚四个境界，进入虚境后，往后一步便是渡劫飞升。

冯无伤突破入虚境，迈入人类修士中的大能之境，冰雪峰上剑气冲霄，千万剑影飞旋在高空，撕裂云气。

冯无伤从闭关洞府起身，洞府被她散出的剑气冲毁，更不去论身上的衣服。冯无伤赤身luo体从雪中站起，踩到碎着破絮的老婆婆皮囊。

“师父。”

冯无伤愣然回神，小南郭吾被她拜托道门中的药师照顾，这时回来了。

冷空中飞着鹤羽，白鹤伸出羽翼护住小南郭吾，不受突破的冷冽剑气侵袭。

小南郭吾拉开白鹤的鹤翼，无遮的看着她，陌生道：“师父明明是年轻女子的样貌，为什么拿老婆婆的脸骗我？”

“除了冰就是雪的山、老婆子、住在这一个重重结界包住的大盒子里。”小南郭吾注视她，扯动嘴角，“师父，你为什么只能给我这些？”

冯无伤皱眉，冰冷道：“你...又要更多？”

小南郭吾愤怒，“骗子！”

他抓起一团雪，在白鹤的惊叫扑腾中往冯无伤身上砸去。

冯无伤任雪块碎在身上，脸上仍然如木石古井，不见波澜。

道门人的道贺声传来，冯无伤垂下眼帘，慢慢拿起残生剑。

众人到来，淹没掉孩童的一声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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