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 / 2）

拾壹

我发现他的不对劲是在半夜。

我本身睡眠就浅，屋外刮风下雨都能把我吵得睡不着。他也是知道我这一身臭毛病的，晚上睡觉时都会有意识的克制自己的行动，只是老老实实搂着我睡觉，难得起夜也是轻手轻脚的爬下床，活像个毛贼。

但今天不太一样。

一开始我还没有什么感觉，只觉得他的呼吸比以往粗重了些。但后来，我身后的人开始小规模的挪动，压在我身上的手臂也开始发热。这是我才隐隐发现有些不对。我坐起身，把手盖在他额头上，炙手的温度传到掌心，我有些慌了，拍拍他的脸颊，小声叫他。

他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句，随即又没了声响。

我爬下床拿了急救箱里的酒精棉出来，把他汗津津的睡衣扒下来，捏着酒精棉在他身上来回擦。

手下那副身体的温度几乎要灼伤我的手，我边给他擦身边埋怨自己今天下午跟他在雪地里玩的太过。他刚刚出差回来，还没好好休息休息，就被我拖去雪地里灌了雪，起烧也不奇怪。

还在手上的酒精棉换了几块后，他身上的温度也在慢慢降下来。我把酒精棉收好，拿了湿毛巾给他擦身，又给他换了干爽的睡衣，握着他的手，靠着床头，不知不觉又睡着了。

我醒来的时候，他也还在睡。我探了探他的体温，还有些烫，不过比昨晚好了许多。我松了口气，他再这样烧下去，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拿棉签蘸了温水，在他干皱的嘴唇上滚动。这还是我第一次看他睡的这样沉，听着他沉沉的呼吸，我心里害怕他又会烧起来。

我把手伸进他的枕头下，随手摸了一把，就找到了他的手机。我记得他秘书姓柏，来给我送几回东西。我把手机对准他的脸，不知道面部识别有没有成功，但我也只能不管不顾的在屏幕上碰运气的按下去。

按记忆里的位置，我把手指按在通讯录上。我突然不知道我该不该继续下去，一是万一打给了他们公司的客户实在是失礼，另外，我也捉摸不透他之后对我这种行为究竟是什么态度。我至今仍想维持现在这样危如累卵的表象。

我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怀疑我，但我最近的状态和对他的态度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有些不对，以他这样的通透心思，心里总归会有些想法。可他对我的态度始终没有什么变化，反而最近带我出去的时候还多了起来。我实在猜不透他，也希望这只是我心虚下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