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独书与机械指(2 / 2)
不知为何,不敢再往上一寸了。
自己的手……好脏。
不敢碰他……
也害怕被他发现异样……
可是就算如此,也无法松开手……
他情不自禁地苦笑,因为他发现秋生已经意识到异样了——或者说心中正是希望被发现异样才会这样做的明明,只是嘴上不承认而已……
今天是渡我被身子判刑七年,七年开始的第一天。
这不是一个很大快人心的结局,但是至少她已经付出了一些代价了,总比她逍遥法外好一些……
秋生如是安慰着自己,眼前却全是平安丸倒在血泊里的样子,他踉跄地向自己自己走来,撞在自己怀里的眼神。
他想着少年锁骨上的血洞,想着那柄刀从血洞里缓缓滑出来,落在满是肮脏的地面上,连出黏腻的暗红。
平安丸是神社
的神官,本来应该是一身白衣似雪,两手净洁生香。
啊……又记错了,是死柄木弔,不是平安丸……平安丸已经不用“平安丸”这个名字了……
他坐在去医院的公交车上,心操人使那天的话依旧在他的耳朵里打着转。
那时他们依旧坐在中央公园,坐在不喷水的喷泉边,心操人使把玩着手中的烟。
散庭后,他把秋生拉到这里坐着,也不说话,过了一会儿忽然指着喷泉中间的女人像,轻轻问秋生道:“你看见了吗?”
久见秋生:???
“正义女神像,和伦敦那一座差不多。。”
头戴光芒之冠的正义女神站在那里,她已经在那里站了至少二十年,五官模糊。用水泥塑成的她,有一双无法倒映人间的水泥眼睛,一颗不会为弱者跳动的水泥之心,一柄永远不会改变方向的水泥利剑,一架从来不会歪倒的水泥天平。
“渡我被身子小姐真的很有趣很有趣,你说她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你……”
秋生还没来得及阻止,心操人使就笑着说了出来,眼中带着近乎于嘲讽的笑意:“知道了——正义,她就是个被封在水泥里的妞儿啊?”
……
死柄木弔双手的小指,触手冰冷,指腹光滑。
那不是人的手指,是仿真的机械关节。
秋生楞楞地问他:“平安丸,你的手,怎么了?”
“你的手,怎么了啊?”他的脸上没有泪也没有笑,就是空空荡荡的。
什么也没有。
什么也不剩。
死柄木弔对着他乖乖巧巧地笑,笑中藏着掖着那么一点点,几乎看不见的眼泪:“截掉了。”
“我生来手指畸形,所以就截掉了。”
“秋生大人,会害怕生来畸形的怪物吗?”
……很疼吧?
就算是打了麻药,也会疼的吧?
会很疼的……
很疼的,很疼的!
我知道……那种身上的东西被摘下来的感觉……麻药无法阻断的感觉……
莫名其妙……我也感觉……好疼啊……
可是哭的话,木木会慌乱的吧?
于是他坐在那里,悲伤地笑了。
“木木是木木。”
再畸形怪异,也是木木。
……
“地面上医院不能治的伤,地下能治。地面上医院不能接的人,地下能接。地面上医院不能用的药,地下能用。”
“你可以去找一个年轻的男人,那个人的姓氏是三木之‘森’,是地下最好的医生。”
“你也见过的,那位跟着我们去冷库的奇怪男人。”
琴酒坐在椅子上翻着一本破烂的素描本,面无表情。
他也没问久见秋生怎么会选择让自己回答“哪里可以治奇怪的病”这种问题,语气也有些冰凉:“为了一个莫名其妙认识的人可以做到这个地步,一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吧?”
“……”这个问题完全回答不上来。
“你恋慕他?”琴酒突发奇想:“据我所知,有位身份高贵的男士为了他的情人,把自己的私生子塞给了自己无法生育的长子做为子嗣抚养,难道你也掉进了这种可笑的感情里,要做出荒谬的事情来了?”
“……”跪在地上的少年抬起头,他静静地看着黑泽阵:“是啊,黑泽君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琴酒:……mmp!mmp!失算了
!你这个人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仅仅是不希望城市里多出一具尸体而已……”
“这话……”谁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