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1 烦人精（2 / 2）

我回身关门，再转身，帕维尔倒已经很不见外地坐在了我的座位上。见他占了我的地盘，我也不跟他争，只能又搬了张简易的椅子坐到了他的对面。

“找我做什么？”我问他，虽然知道他极有可能只是喝醉了随便敲的门。

他没立即回答我，眼神则是飘向摆放行李的角落，幽幽问我：“你要走了吗......”

我不置可否。

“为什么啊，你不要我了吗......？”他可怜兮兮地皱着鼻子，眉毛都要拧在一起去，嘴也撅得比天

高，我看他这小模样几乎笑出声来，没想到这小孩喝醉了还怪可爱的。

“为什么一定要走？”他不再看那些大大小小的皮箱子，转而把视线移到我脸上，“是我......是我太烦了吗？”

我也看着他，倒是很惊讶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只摇摇头，回了句：“这不关你的事。”

他闻言露出了失望的神色，银灰色的眼眸里泄出暗淡的光，却还是不甘心地看着我，那表情可真是足够委屈，好像我欺负他了似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甚至不敢将目光端上他的脸颊，莫名其妙的心虚开始蔓延，我只能暂时丢掉这个话题，问他：“倒是你，过来做什么？喝酒也就算了，还偏偏过来让我看见，找骂么？”

他嘴角瘪了瘪，身子往我这边凑过来，讨好般拽住我的袖子，竟问：“要是我乖乖让你骂，你是不是就不走了？”

我皱眉：“你怎么回事......”

他却不等我说完，继续大声道：“那你骂我吧！或者打我也行，我保证以后训练再也不偷懒了，你说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我肯定听话——我，我也不怕死的！在战场上我也不会临阵脱逃！就算你让我去堵枪口，我，我，我也干！”他说完又与我凑的近了些，几乎贴到我脸上来了，刚刚宣誓一样的气势却一扫而空，几乎是央求地小声问我：“这样你还会走吗？”

我哭笑不得，去揉他碎发，“你这小脑袋里一天天都想什么呢？我用得着你去堵枪口？”

“你还没有回答我！”他甩了甩脑袋，意图把我的手从他头上甩下来，甩了几下见不管用，干脆用手拽住我的手腕，顺势就把我的手整个握在了自己的手里，“这样你还会走吗？”

我别过头不去看他，起身想要把手抽出来，他却拽的紧，说什么也不肯松，目光紧紧追随着我的脸庞。

我没办法，被他拽得复又坐下来，被盯得不自在，却也没脾气，毕竟，谁能跟一个小醉鬼置气呢？

他晃晃我的手，示意我快回答。而我感觉他把我的手握得很紧很紧，手心都沁出了汗水，内心里笑起来，左不过是小孩子，太容易看穿了。我便知道他并不像他看上去那样强势和迫切，反而是有点害怕的。

“会。”我回答。

04.

我感觉我说错话了。

帕维尔缩在椅子里，不喊也不闹，脸颊红红的，鼻头红红的，眼睛也红红的，在我看来就差吧嗒吧嗒掉眼泪了。

“帕沙，我被调走是上级的决定，你改变不了，我也改变不了的，明白吗？”

他抬头。

“这种事情经常发生的。军官在各个部队之间来回调派，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呀。”我难得软下口气对人说话，这种感觉弄的我自己都不忍卒听：“你要懂事，知道吗？而且我走了之后肯定还会有新的军官会来，到时候——”

“不要......我不要他们......”这回我看得清清楚楚，他是真的要哭出来了，连眼睛都溢满了水光，“为什么你就是不能留下来呢......我就这一个请求，都不行吗？”

“我其他的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别走，好吗，求求你了......”

小孩真的是难对付。我在心里想，醉酒后乱说话的帕维尔更甚，我不得不承认，我那时心软的一塌糊涂，可我的脑子告诉我，必须保持理智。

“求你了......我好喜欢好喜欢你......”他最后一个音节已经染上了哭腔，说完还一头撞过来，两只胳膊环抱住我的脖子，把脑袋埋在我的颈窝里，像只八爪鱼一样挂在我身上，揪都揪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