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4 转变（2 / 2）

“嗯？谁？”马特维歪头。

“住在斯大林格勒的人呗。”我叉起一口菜放进嘴里，平平淡淡，没什么味道，“无缘无故被抢了钱财烧了房子，平时一直生活的地方一夕变成了战场，连家都没了。”

“是啊......可咱们不也是吗。”

我握叉子的手一顿，“马特维......？”

“斯摩棱斯克不也是这样吗。”马特维低着头，稍长的头发落下的阴影挡住了他的半张脸，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原本那么平静的小城市却被战争毁成那个样子了。”

我皱眉，握住了他的手腕，“马特维。”

他被我握住，周身一僵，才好像刚刚回过神来一样，失焦的眼神慢慢恢复，抬头扬起嘴角，“抱歉。”

“好了，不说这个。你觉得......这次胜率有多大？”我松开他，接着吃饭。

“......三成吧。”他小心地说，“毕竟我们的人数比起对方可是少得多。”

我继续往嘴里送那丝毫不可口的饭菜，一时间没有说话。

“你不觉得这样下去，德国人迟早要成功吗？”我握紧了叉子的握柄，也不知道怎么了，心里的恐惧在不停的被放大，脑子里全是这里被敌人占领之后的情景。

“格拉夏......”

“已经死了这么多人了，继续抵抗也是死，不抵抗更是死......为什么呢，为什么一定是我们呢？我明明也只想普通的生活啊！”

他被我突然爆发的情绪弄的有些措手不及，不过倒也不急于分辩什么，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等我自己冷静下来之后，才凑近搭住我的肩膀。

“格拉夏，你还记得咱们为什么要参军吗？”

我一怔。

“因为今日的斯大林格勒，很像当年的斯摩棱斯克，不是吗？”他拍拍我的肩头，“我们亲眼见到了斯摩棱斯克的毁灭，人们惊惧的模样。可不也正是因为这个，你才决意想要保护别人，决意参的军吗？”

我握紧了拳头，心想好像确实是这么一回事。

“我知道你不会忘的，你现在只是有些害怕而已。”

“我没有害怕——”我即刻去反驳他，却罕见地被他打断。

“所有人都会害怕，害怕前路的未知，害怕即将到来的坏结果，当然了，还害怕死亡。这并不是你的错，知道吗？如果一个人连这些都不怕了，我想，那这个人一定是活的太痛苦了，已经不是一个正常的‘人’了。”马特维扳过我的双肩，浅色的眼睛与我对视，里面可以一眼望穿，却也似深不见底。

“所以啊，我一直那么勇敢坚强的小格拉夏，有恐惧的心理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可重要的是，你要重新振作起来，不能屈服于那些苦难，做一个真正的战士。”

“就像你父亲那样。”

“......好了我知道了。突然这么正经干什么。”我推开他，有意转身拿起被我丢在桌面上的叉子，扒了几大口饭，连自己都不知道究竟在别扭什么。过了一会儿，把饭菜都解决的差不多了，才装模作样咳了一声，面向一直静静坐在旁边的马特维。

“所以......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到前线？”

马特维失笑：“没见过你这样的，伤刚好没多久，就这么想回前线？”

“是啊。”我说着，冲他扬起一个笑脸，“就当......当是为了早点解放斯大林格勒的人民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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