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关系》（2 / 2）

“那就快睡吧，嗯嗯嗯？”

“老师…”他叫了一声，声音听起来可怜兮兮的。

“哪里痛吗？该去医院的…”

“没有，我只是想问…”

“想问什么…”

“我明天还可以见到老师吧？”他在顿了几秒后问，敏静为他孩子气的问话笑了，他的问话和表情让她仿佛看到了一年前那个令人头疼的学生。

“为什么见不到呢？除非你不想见到老师。”她拍了拍允浩的手背，安慰着他。

“我永远不会不想见，只是谁能奢望梦变成现实呢？”

“允浩你以为在做梦？”她笑意更深，其实她何尝不以为是梦呢。

“经常做的梦…不过在梦醒之前，我想说…”

“什么…”

“我…”他挠了挠头发，眼神飘来荡去最终还是落在敏静的双眸里。

“对不起，老师，我没有…没有遵守诺言，让老师失望…”

“不…”仅此一字，她感觉眼泪就要夺眶而出。

“可是我还是想让老师明白，我的休学与老师没有关系，老师你不要因为这个自责。”

“允浩…”突然之间她的嗓子也哑了起来。

他舔了舔嘴唇，半晌鼓足勇气般的吞咽了一下，说：“发生了那些事，为什么老师不能把我当个朋友，让我待在老师的身边呢？偷偷的离开，好像这样就能好过似的，如果我是多余的，我希望有人比我更适合去安慰老师，但是老师为什么一个人来到这种地方？失去任何的联系…”

敏静嘴唇颤抖，如果她可以说话，她只想说对不起，允浩要她不要因为他的休学而自责，可她怎么做得到呢？她明明知道当时若是留在风波高中，允浩是不会休学的，也就没有他那关于早上学一年和游历增长见识的说词，他是不想给她负担。

“允浩怎么会是多余的呢？”她在沉默良久之后轻轻说着这句话，她以为收住的眼泪，有一滴粘在了长长的睫毛上，就像早春悄悄出土的草尖，还未看到晨光就拥吻了雨露。而关于是非对错的问题又在心底问了多遍，现在想来她的离开倒有些惺惺作态，不过她不会让允浩知道离开的根源在于谁，否则这个善良的孩子自责起来不会比她来得少。

“朋友…”她默默念着这个从允浩嘴里说出来，此刻觉得有着崭新意味的名词，在自己乱如麻团的思绪中就要抓住豁然开朗的一角，脱口说出“允浩，老师想把允浩当做朋友啊”这句话时，允浩瞌上的眼睛和均匀的呼吸声表明她是在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