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2 / 2）

碟子里的糕点还剩一块，但是殷鸿雁也是吃不下去了。

她感觉再呆下去怕不是得露馅，她和骆飞羽道别一声，就站起离开了。

骆飞羽看着那碟子里最后一块桂花糕，倒是没多想，只是心道爱吃甜点的江湖大侠真不多见，以后若是要讨好大舅子，可以给他带点甘食堂的杏花酥……想到这他又红了耳根，暗骂自己孟浪。他心道，什么大舅子，想岔了，他可只和那位姑娘见过一面。

以后若要订婚成亲，那也得先海誓山盟互许终身……骆飞羽又陷入了花前月下的遐想中。

骆飞羽作为一名将军，却喜欢看那些个才子佳人的话本，这个是他不为人知的小秘密。之前也有被他的副将和军师发现过，被嘲笑了半天，但是这不影响他继续偷偷看这些。

他看到书中那些苦命鸳鸯被迫分开的情节，会为他们而落泪。当然是背着所有人偷偷擦眼睛，毕竟骆飞羽除了小时候不懂事会直接哭，长大了还没在任何人面前哭过。

要是到了柳暗花明处，有情人终成眷属，他也会为他们高兴。

至于看见那些陈世美一类抛妻弃子以求荣华富贵的，骆飞羽就会破口大骂了，真情实感地跟是自己被抛弃了一样。

既然父母都许可，不会干涉他娶什么样的女子，那他就只会和自己喜欢的女子成亲。

骆小将军的心，其实纤细脆弱得像是轻薄的青瓷，一碰就能碎了。

这些真相殷鸿雁却是不知道的，她前世只见过冲锋陷阵，被砍了一刀都铁骨铮铮的骆飞羽，可没见过背地里少女心的骆飞羽。

殷鸿雁离开酒楼就回客栈找绿意了，她和绿意约好客栈会合。等她到了客栈，绿意已经在房里等她，她关上门问道：“可有盗圣的线索？”

“我去了好几处茶楼酒楼之类人多的场所，听到一些似真似假的消息。”绿意道，“有个人说在街上遇到过一个小贼，偷了他的荷包，他本不知，却有个身高八尺玉树临风的公子识破，抓了那小贼将荷包还给他。”

殷鸿雁笑道：“这就有消息了啊，这位能看见小偷动作的公子，会不会就是小偷之王呢？”

殷鸿雁又问：“那你可知惠春楼是何人产业？”

绿意想了想道：“乃是沈老板沈玉春开的。”

殷鸿雁道：“这我当然知道，只是这沈老板可有与哪位权贵有来往么？”

“我听见过有人嫉妒地说他是因为沈贵妃的关系酒楼才生意兴隆，能进贡百花酿给宫里也是凭了这个关系。”绿意思索了一下说，“那人应该是他生意上的竞争对手罢，只凭关系这话不知真假，但是沈老板与沈贵妃有关系应该是真。”

殷鸿雁道：“沈贵妃？他是沈贵妃的亲戚么？若是皇室的外戚，怎么只是个开酒楼的。”

“据说不是本家，”绿意笑道，“乃是沈家一位有经商才干的旁支。”

“好，绿意真是能干，”殷鸿雁笑着给绿意鼓掌，“就知道将这事交给你准不会错。”

绿意心细，又善记，对听过见过的事都能记个八九不离十，让她去人来人往的热闹地方探听消息可以说是杀鸡用牛刀了。

既与沈贵妃有关，那也算是破案了，要害大皇子的是五皇子，沈贵妃是五皇子的母妃。五皇子一向表现得纨绔浪荡，人人都以为他只是想当个逍遥王爷，殷鸿雁也是没想到他竟然会想谋害大皇子。

不过这大皇子也是惨，母妃先皇后早逝，从小就体弱多病。据说以前还落过马折了腿，如今又要遭人毒害，将来还会被三皇子陷害……

殷鸿雁想到这，不禁都替其叹息。

又一转念，她突然想到，这大皇子虽然时运不济，屡遭人害，但是风评却很好。他广招贤士，幕僚如云，对政事处理似乎也有一套。名满京城，百姓都赞其贤能。

最重要的是，她当初参军的那几个月时间里，她知道大皇子有给军中赠送物资和支持。皇帝驾崩后，她家出事，她也离开军队。那时有过几位将军对其表示过好感和赞赏这种倾向性的态度，包括骆飞羽在内，但是随后骆飞羽就被敌将所杀——或者说被某位里通外敌的奸人所害。

殷鸿雁知道骆飞羽绝不是正常的被敌将杀害，因为她离开军队前，骆飞羽带领他们与那位匈奴将军战过两次。每一次，他们都是杀得那将军败溃。以骆飞羽领兵攻伐之才能，若无细作，他不可能以本强于敌方的兵力战败战死。后来三皇子称王，借口大皇子想刺杀他，带禁卫军杀死了大皇子。

但是殷鸿雁不知道骆飞羽的事是谁干的，她觉得也许是三皇子，但不能肯定。其他皇子殷鸿雁无所谓，三皇子和害了骆飞羽的那个人，殷鸿雁要他们好看。

想起这些，殷鸿雁觉得大皇子或许是适合当皇帝的那个人，只是不及三皇子阴狠才会落败，毕竟她也相信骆飞羽的眼光。但是现下她认为只用保护好自家和骆飞羽就好，她可不想随便向人投诚。前世大皇子没有因为五皇子的毒药而死，这辈子肯定也不会，但她寻思着可以送一封无名信到大皇子府上提醒他一句。

她让绿意帮自己磨墨，展开信纸，只在纸上写了一句话：小心有人对殿下下毒。

这几个字的字迹苍劲有力，让人想不到是出自女子之手。

然后她把纸折好，用蜡烛滴蜡封上，转头对绿意道：“要不要见识见识长安的夜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