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从前1 开学（2 / 2）

林远话音未落，莫临轩突然在一颗大树前站定了脚步，朝着树后的长石凳子看去。苏旬渺一个人坐在那，就着矿泉水啃干面包，有些出神地望着天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靠，你看看他那穷酸样儿。”林远揶揄道。

莫临轩：“你早上有点过了吧。就那几瓶破酒，你老爹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犯得着这样？”

苏旬渺家里的情况本就不是什么秘密。高一的时候，班里甚至还为他举办过募捐。苏旬渺的父亲原本是个汽修工，早些年迷上了赌博，欠了一屁股债还不起，丢下一家人跑了。他的母亲自此就变成个疯婆娘，天天就知道喝酒，变着法地折磨自己折磨儿子。苏旬渺的弟弟苏适有先天性疾病，从小到大就没出过医院，母亲是那副德行，家里没有顶梁柱，那巨额的医药费便全压在了苏旬渺身上，他每天除了上课，就是在打各种各样的零工贴补家用，实在是过的很不容易。

而林远就不一样了，他的老爸开了家连锁的礼品店，大小也算个少爷，即使不读书，光坐吃山空也得十几二十年，班上拍他马屁的人很多。他最看不起苏旬渺这样的人，觉得他卖惨、博人同情、没骨气。

可真正悲惨的人也是不在乎他那点关心的。

林远自知理亏，但嘴上也不便宜：“我就是讨厌他那可怜巴巴那样儿。再说了，你怎么会向着他？你不也很讨厌他吗？那你到底讨厌他什么？”

莫临轩没和他嬉皮，正儿八经地皱了皱眉头：“我讨厌他那种文绉绉的样子。”

莫临轩大概是真的很讨厌苏旬渺这一点，一不小心就没太控制好音量，被苏旬渺听见了。苏旬渺抬起头，又一次对上了他的视线，这一回，他依旧马上偏过头来，收拾了矿泉水，突然朝着林远走去。

林远吓了一跳，以为他要报复，想拉着莫临轩走，又觉得没面子，只好尴尬地杵在那里，虚张声势：“你……你要干嘛？”

“酒我会赔给你的”，苏旬渺冷冷地瞟了他一眼，没好气地丢下一句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傍晚，莫临轩回到家，还没把钥匙插进门锁，大门就被父亲一把拧开了。莫临轩有些惊讶，以往父亲每天都要到三更半夜才回家，今天怎么那么早就出现了。

“回来了。”莫如书生硬地说到。

莫临轩：“嗯。”

莫临轩讨厌父亲的原因或许和讨厌苏旬渺的一模一样。莫如书是个作家，甚至是个很出名的作家。尽管他中年发福、大腹便便没什么书生气，可莫临轩此生最讨厌的东西就是文字，他喜欢逻辑的美感，喜欢敲击键盘编写代码的感觉，而不是铅字构成的小腔小调。

可他父亲偏偏喜欢用文字来威胁他。

“你妈妈回来了”，饭桌上，莫如书毫无征兆地开口。

莫临轩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可还没等他再问些什么，莫如书便不咸不淡地说：“等你拿到了新时代征文大赛一等奖，我就让你见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