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2 / 2)
“不理它。”方宜笑把他推到沙发上坐下,给他塞了一杯热水,“刚下飞机吗?”
“嗯。”陶夭小口啜着水,一双眼睛跟着方宜笑转来转去,“困死了。”
“泡个澡睡觉,不回去了吧?”方宜笑在浴室放完热水,又转去厨房,叮叮当当地不知道鼓捣什么。
“不回去了。”陶夭笑了,走过去,倚在厨房门口看着他笑,“做什么好吃的呢?”
“面条。”方宜笑盖上锅盖,走过去亲了他一下,“方便面,吃点热的暖暖。”
“嗯。”
陶夭还待说什么,就被方宜笑推进了浴室:“先泡个澡。”
陶夭站在暖气氤氲的浴室里有点懵,整个人有一种脚踏实地的不真实感。他摸到衣袋里的东西,拉开门走了出去。
“找什么?”方宜笑问,“水温不够?”
陶夭嘴角的梨涡忽闪忽闪地,伸出手:“给你的。”
方宜笑挑眉:“什么?”
陶夭笑而不语。
方宜笑一根一根地打开他的手指,里面躺着两块石头。
一块煤一样的疙疙瘩瘩的火山石,一块半透明的光滑石英,上面缀着很多黑色的条纹。
方宜笑很开心地接过去:“有名字吗?”
“这块叫极光,”陶夭指了指石英,“这块还没名字”。
“那叫冰岛吧。”方宜笑说。
“嗯。”
方宜笑把冰岛和极光放在了无乡人的旁边,算起来无乡人已经有很多伙伴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家乡。
冰岛黑黢黢的表面附着了一层细细的泡泡,是想借力浮上去吗?身为一块石头就不要做飞天的梦了。极
光安安静静地躺下,舟车劳顿适宜休整。
团子在厨房和浴室门口之间团团转,没人理他,只好去骚扰牛奶了。
牛奶跳到空调上,不屑地看了他一眼。
方宜笑把睡衣放在浴室门口,半个小时过去也不见那人出来,有点着急。
“夭儿?”他在门口喊。感觉破门而入实在不是君子所为。
做什么君子。
然而陶夭并没有给他回应。
方宜笑抬高了音量,里面还是谜一样的沉默,方宜笑咳嗽一声:“那我进去了。”
“不出声就是同意了。”方宜笑有点心虚。
陶夭躺在浴缸里,歪着头睡着了。
方宜笑叹口气,心道果然如此。眼观鼻鼻观心地蹲下来,轻轻推了推他:“懒虫起床了。”
懒虫皱了皱眉,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盯着方宜笑看了三秒:“是你啊。”
方宜笑被他盯地越发心虚,只好先从气势上压倒对方:“还能有谁。”
陶夭笑眼弯弯,伸出湿淋淋的手锤了他一下:“非礼勿视,你先出去。”
方宜笑的睡衣很不符合他本人程序员的职业设定,居然是浴衣。
而且是薄款。
可能土豪喜欢开着空调扇扇子的日子。
自己的睡衣被心爱之人穿在身上的感觉很微妙。有个人经过允许入侵了自己的生活,以后喜怒哀乐都要和这个人一起分享,可以一起聊老庄孔孟也可以一起算计柴米油盐。此心安处是吾乡,心安之地竟被寻得了,天待人之厚处,厚可载物。
陶夭在他的注视下,酣畅淋漓地干掉了整碗方便面,上面卧着的荷包蛋、飘着的葱花也和汤一起咽进了胃里。他满足地摸摸肚子:“我睡哪儿?”
方宜笑收拾碗筷的手抖了一下,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水龙头的声音盖住了他乱七八糟的心跳声,今晚的陶夭主动得有点过分,也不知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他擦干净手,给陶夭倒了一杯水,坐在他旁边:“睡我房间,可以吗?”
陶夭弯弯的眼角挑出了狡黠的光:“你睡客房吗?”
方宜笑愣了愣,终于忍无可忍扑了上去:“哪儿来的什么客房!”
等方宜笑收拾好,陶夭已经均匀地打起了小呼噜,占着半边床。
怀里还抱着个枕头。
方宜笑的枕头。
方宜笑叹口气,看到陶夭微皱的眉头散不去的疲惫,还有他浓密睫毛下禁闭的双眼,认命地去客厅拿了个靠枕过来,就将就将就吧。
虽然他很想把陶夭怀里那个枕头抽出来。
然后换成自己。
方宜笑拿过手机正要设闹钟,想了想,还是请个假吧。于是心安理得地守着自己的一瓢弱水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