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2 / 2）

睡着的时候眼睛也会动吗？……

“你醒啦？”方宜笑惊讶地发现已经十一点了。

陶夭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刚刚梦见我坐在极光上，差点没摔下来。”

方宜笑无语，这时差是还没倒过来吧。

他伸手拢了拢陶夭遮住眉眼的刘海儿，笑着看他：“然后呢？”

“然后啊？然后我就 ……”陶夭忽然神神秘秘地看他一眼，“你猜。”

……

方宜笑深深觉得陶夭去冰岛一趟，解锁了什么不得了的灵魂。

很想让人使劲揉一下的那种。

他淡定地说：“不猜。”

陶夭看他一眼，满足地翻了个身叹气：“美梦总是戛然而止的。”

方宜笑不知怎么就听出了弦外之音，他扯过陶夭的脸，认真地看着他：“我不是梦。”

“嗯？”陶夭一时有点懵。

“我不是梦。”方宜笑看着他。

陶夭反应过来，点点头，伸长手环住他的脖子：“当然，哪有这么现实的美梦。”

方宜笑张张嘴，一时竟不知怎么回答。说这不现实？说这并不美？还是这不是梦？无论哪种说法都像是个逻辑怪圈，掉进去就轻易出不来。

所以方宜笑选择不跳，可坑还是很诱人，让人忍不住频频回首。

结果方宜笑还是收拾起这莫名其妙的心情，决定不管怎样，还是得抓住眼前人，比什么都现实。

那天之后陶夭就回自己家了。作为一个跑了狗又送走猫的宅男，方宜笑觉得如果自己不看着点，这人可能会长蘑菇。

陶夭表示拒绝，认真地说应该是变成一棵树。

那天之后方宜笑一直想问陶夭究竟是为什么解锁了新的灵魂，结果一直没逮着机会。过几天陶夭问他那房子是租的还是买的，方宜笑个社畜表示一直是个公司在哪房子在哪的人，怎么可能是买的？陶夭遗憾地说本来想给你打折设计一下，结果你只是租，装修好了给他人做嫁衣，是真浪费。

方宜笑问那你自己家呢？陶夭得意地挑了一下眉梢，专门买的毛坯房，一砖一瓦一瓢一盆都是自己亲自加上去的。

一瓢一盆。方宜笑笑得肚子痛，吐槽说好歹是个设计师，举个例子怎么这么有烟火气息。

方宜笑想是时候给自己整个窝了，老这么四海为家的白瞎了自己设计师男朋友的一颗好心。可是该买在哪儿，买多大的……一连串想下来就是个无解的题。索性搁下来慢慢想。

两个人都心照不宣地没有提住一起的事儿。

陶夭从信箱里掏出两张明信片，一张来自布鲁塞尔，一张来自坦桑尼亚。

陶言蹊可真是乐不思蜀。陶夭看着明信片上整齐利落的短发和明亮的笑，觉得心情好了不少。

没有狗，没有猫，男朋友是个朝五晚九的社畜。陶夭掰着指头算下来，能拿得出手的只有道士了。

但是寒冬腊月里行动就是伤筋动骨。他想了想，还是算了。

所以他心安理得地过上了每日睡到日落西山，没事看个电影听个曲儿，或者帮男朋友遛狗铲屎的悠闲生活。

每次方宜笑一脸哀怨地和他说，看到他这个闲散样子真想狠一把裸辞了，也享受一下每天招猫逗狗的日子。年终这日子真不是人过了，嘴里淡出个鸟来就算了，007早已是日常。每天承受着本年度ki完不成的精神摧残和完成ki的体力摧残，万恶的资本家不把人榨干誓不罢休。

况且，他很糟心地把家里钥匙扔给陶夭，控诉自己已经多久没有出去约会了。

当然也就是说说，作为一个把买房提上日程的社畜，辞职只能偶尔拿出来想想，还真没那个勇气。

12月，道士发来几张罔极山大雪的照片，四眼在雪地里撒欢打滚儿，圆子蹲在炉子旁边，眯着眼补觉。隔着屏幕似乎能听到圆子的小呼噜。

“来玩吗？”道士发了个贱兮兮的表情。

“明天”两字还没发出去，陶夭就一个一个地删掉了它们，想到暗无天日的方宜笑，的主子们，觉得自己就这样走似乎不太合适。

但是真得好想去吃炖酸萝卜啊！

他忽然发现自己和方宜笑在一起还没有和道士报备过，遂又心虚了几分。觉得再拖下去似乎很不人道。于是道士看着十几分钟的“对方正在输入”后，只等来了四个字：我脱单了。

道士好气又好笑，却一点也不惊讶。

但是为了让陶夭感受到自己被蒙蔽的愤怒，很矜持地回他：是哪个妖艳？

此时妖艳正在陶夭家的卫生间洗漱——方宜笑打着不能在同一个小区却过着异地恋的日子的旗号，偶尔会过来蹭顿饭，最好能过个夜。

陶夭瞄了一眼妖艳，乐不可支地回：还能有哪个。

所以你不过来了？道士很会抓重点。

陶夭更心虚：哪能呢，我过年找你玩怎么样？

道士可能睡了，很久没回。

陶夭对洗漱完的妖艳招招手：“我想去看看道士。”

“什么时候？”方宜笑很自然地坐在他旁边，伸出胳膊环在了他身后。

“……过年。”陶夭卡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