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既知相思,卿卿如何(2 / 2)
两人独处,气氛说不出的微妙,婉琴随意找了话题,“阿抚是父皇在我七岁那年赐给我的侍卫,他护我多年,伴我长大,亦兄亦友。”
赵怀壁手里随意摩挲着捡来的叶片,撕成两瓣,哼,去他的青梅竹马。
“隐卫的训练很苦,十年如一日,所以阿抚还有些...不谙世事...”
阿抚站在灯火阑珊处,隔着人山人海,手中拎着热乎的桂花糕,朝着他们遥遥招手。
赵怀壁心头不是滋味,阿琴这话是变着法子护犊子,要他别欺负阿抚,可天地良心,平日都是谁欺负谁?
少女的体香犹在鼻尖,赵怀壁深吸一口气,突然抓住她的手转身就跑,浮光掠影尽过,满城灯火入眼。
不理会身后阿抚气急败坏的声音,再绝顶的轻功也不能穿过重重人潮,不理会身旁被撞的行人的惊呼,此刻他只想牵着她一直跑。
四周烟花升起,街道上空璀璨不可方物,赵怀璧不知何时在脸色又戴了一张摊上买的笑脸面具,只余一双眼水光潋滟,倒映着漫天华彩,深澈邈远。
讨人厌的阿抚走了,可终于只有他们两个了。
赵怀壁摸出一根簪子,通体白玉,簪前两点圆珠嫣红如血,宛如两颗精致的红豆,熠熠生辉。他将簪子插入婉琴高耸的发髻中,却因动作慌乱打乱了鬓发,垂下几缕乌丝。婉琴下意识朝着鬓间摸去。
“别摘!”
赵怀璧虽面对着她,目光却不敢直视。婉琴伸向鬓间的手遂拐了弯,伸到他脸旁摘了他这奇怪碍眼的面具,只见白玉般精致的脸庞上早已遍布红晕。
哦,原来这面具是用来遮羞的。
婉琴对自己突兀的行为有些后悔,这下好了。声音里透着尴尬打趣他,“见你平日没脸没皮的?怎么这般容易害羞?”
赵怀壁轻咳一声,“我早就想说了,外面关于我的传言都是别人乱传的,你别信啊,我这是第一次送女子簪子。”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既然明知寓意,她反倒多了犹疑,明知是势在必行的联姻,可即便到了此刻心中也有一个声音在不屈地叫嚣,不甘心就这么嫁了。
赵怀壁等了很久,等到眼底灼热的火焰一点点冷却,直至无声熄灭。最终欲说的肺腑之言化作唇边溢出的苦笑。
“我曾多么庆幸自己是父亲的儿子,可以以这样的身份接近你,如今又痛恨这层身份,即使相处中也让你带着下意识的抗拒。琴儿,你要我怎么做呢?”
婉琴垂头不言,这些时日,赵怀壁对她如何她又怎么会感受不到,可承载着两世记忆的她,经历过婚姻自由男女平等的时代。要如何说服自己心甘情愿地接受加诸在身上的命运?只因为皇帝的一句话轻易决定自己的一生。
婉琴握着花灯的手柄,灯光微微一晃,浅黄的光晕投射在地面。耳边却隐隐传来了金属护甲行进时碰撞发出的清脆响声,马蹄声从远处逐渐逼近。
两人相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惊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