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2 / 2)
“你去找一身衣裳帮偏房那位姑娘换上。”
兰儿眼睛快速瞥了眼这些人,看到脸色惨白身负重伤的付尘风,她呼吸一滞,眼底闪过不知名的羞涩,道:“是。”
在她给肆清换衣裳期间,付尘风听到外面有人议论道:“怕是又是一群不怕死的去往生山了吧。”
“瞧着模样,能从那两个人手里死里逃生,也是有些能耐的。”
“管他呢,这种纷争,咱们还是少掺和的好。”
“昨日一阵地动山摇,怕不是跟他们有关系?你看他俩那副从鬼门关爬出来的模样。”
“……”
有人还欲交谈,刘叔打开门,声音不怒而威道:“要嚼舌根去别的地儿去,少说话多做事,不比什么都强。”
那些人悻悻的回道:“你这么好心,也不知会不会得好报。”
“就是就是。”
大家碎了几句嘴便也都回去干活了,刘叔进门有些尴尬,笑道:“见笑了,公子这边请。”
说完,刘叔将付尘风带到肆清隔壁去,他在箱子里找出被褥铺好,整个屋子虽小,但还算干净整洁。
“这是客房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付尘风点点头,道:“多谢。”
摘星楼中有一人跟着他,毕竟肆清晕倒前嘱咐了他们好生照顾好这位公子。
肆清和付尘风在别人帮助下换了药,摘星楼这些人身上倒是带了不少好药。
兰儿给肆清换好衣裳之后,摘星楼这两人便守在这两个房间门口,没让刘伯他们前去打扰这二人休息。
肆清发了高烧,一直退不下去,付尘风次日醒来便看到摘星楼其中一人在她床边一直在给她弄毛巾敷额头擦手心散热。
见肆清红彤彤的脸颊,付尘风问道:“另一人呢?”
在忙着的那人头也不回,道:“去找马车了,肆姑娘得到医馆去。”
这里,最多只能提供给他们暂时栖息的地方,要想救人,条件怕是不允许。
付尘风没说什么,拖着疲惫的身体出门,正好碰到刘叔扛了犁耙回来。
他家庭院里有棵槐树,槐树下摆了两张凳子,想来他们经常坐在树下乘凉。
见付尘风起床了,刘叔敦厚笑道:“公子醒了?我这就让小女送些吃食来。”
说完,刘叔对着付尘风对面的屋子喊道:“兰儿,去给公子拿些吃食。”
没多久,兰儿开门温顺道:“好的。”
付尘风缓步坐到树下,不一会儿兰儿端了盘热气腾腾的窝窝头和一碟青菜炒蘑菇过来。
她怯生生的递给付尘风,声若细蚊:“公子请。”
她端盘子的手微微颤抖着,脸上红了一片,头低到胸口,余光瞥到付尘风宽厚的身躯与高挺的鼻梁,心口抑制不住的狂跳。
付尘风接过盘子,语气平淡道:“多谢姑娘。”
“不谢。”一声羞涩的声音回荡在空中。
兰儿迅速收了手,踮着脚掩面快步走回了自己屋里。
付尘风没作他想,一边看着刘叔将犁耙放好,再去水井旁清洗身上的污泥,一边将食物慢咽下肚。
待他吃完,刘叔也收拾得差不多了。
“刘叔,我有些话想问问你。”
刘叔抹了把脸上的水渍,坦然坐在付尘风旁边。
“公子所问何事?”
刘叔有些担忧摘星楼那两个面容阴沉的人,周身气质太过狠厉,可看到正气凛然的付尘风,他犹豫再三,还是决定要帮他们一把。
付尘风道:“为何要帮我们?”
刘叔头发都白了,眼里也有了沧桑,他看着付尘风坦荡的眼睛,苦笑道:“实不相瞒,吾妻生兰儿时没挺过来,儿子去镇上置办东西时,被山贼活活得重伤,他是在往回爬的途中断了气的,倘若有一人愿意拉他一把,也不至于会这般结局。”
刘叔眼里满是痛楚,但又有了些释然:“我见公子等人与吾儿年龄相仿,能帮则帮,不求回报,但求无愧于心罢了。”
付尘风亦失去了家人,很是理解这锥心之痛。
他轻声道:“节哀。”
刘叔道:“已经过去很久了,无妨。”
付尘风又道:“那个往生山,可是有什么来头?昨日听闻那么多人在说。”
刘叔朝远方只看得见一点山峦的往生山看去,叹息道:“这座山已经在这儿快百年了,据说上面世代有人相守,入山者死,这是附近人都知道的事,有人说上面藏了一堆宝藏,有人说上面住了仙人,各种各样的传闻都有。”
似乎想到什么,刘叔又道:“先前也有过一人去探山,也是负了伤来此处求助,故而才有先前邻里那些闲言碎语,公子莫要往心里去。”
那墓主的生平他倒是看了七七八八,因寻人心切,也未仔细揣摩。
有这般事迹之人,纵使已逝世百年,世人不该这样迅速的将他抛之脑后。
这其中,怕是有什么缘由。
付尘风有礼道:“刘叔宅心仁厚,晚辈感激不尽。”
此番前来,他身上并未携带任何值钱的的东西,无法感激刘叔,只得抱歉愧道:“待晚辈回去,自当好生感谢您。”
虽然付尘风他们衣着简洁,可这行事作风不像寻常人家,受伤如此之重,仍是稳如磐石之态,想来必是身份贵重之人。
刘叔年轻时在大城里辗转过,也是见过些世面的。
接触到贵人的机会不多,好好把握住,兴许日后有用。
付尘风自然是揣摩得到刘叔的心思的,只是目前相安无事,他也就没有什么动作。
这世间,本就是利益至上,没人会无缘无故向谁伸出援助之手。
人心,本就是最经不起推敲琢磨的东西。
付尘风面上微微笑着,一片亲和无害。
他与刘叔道了别便进屋看望肆清,摘星楼那人也不理睬他半分,自顾自对着躺着的肆清皱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