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2 章(2 / 2)
付尘风提了早点来到无言居,推开门便看到趴在桌上入睡的肆清,他将早点放在桌上,坐在她面前,看着她安静的睡颜,忍不住伸手将她睫毛上的散发拨到脸颊旁,露水打湿了她的头发,眼角的泪痣微微颤动,她缓缓睁开了眼。
“回屋睡吧,外面天凉。”
看着付尘风温声细语的模样,肆清揉了一下眼睛,伸手摸了摸他憔悴的面容以及乌青的眼窝。
想来这些日子,他太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肆清道: “帮我个忙。”
让付尘风给冬砚换了身干净衣裳,肆清把冬砚埋在了桂花树下。
两人忙完后吃了早点,吃完之后肆清蹲在墓碑前,摸了摸墓碑,道:“冬砚,在这里安心睡吧,不会有人再来打扰你了。”
她不是个称职的主人,没有护他周全。
有冬砚照顾的那段日子,她毕生难忘。
冬砚的心,她从来都懂,却无法回应。
以后,不要再遇到我这样的人了,无法给予你想要的东西,只会害你痛苦一生。
对不起。
下辈子,希望你能一生平安幸福。
将无言居的大门锁上,肆清看着付尘风,道:“我暂时没地方去了。”
付尘风领会笑道:“我的便是你的。”
说完,他握着肆清的手,一起往将军府那边走去。
进了将军府,肆清有些恍惚,她依稀记得当年她是从哪里追杀的付尘风。
“主子,您终于回来了。”
“父……父亲……”
玄参连忙将上来拉着付尘风裤腿的小御麟抱起来,有些尴尬的捂着他的小嘴道:“别乱喊,都说了父亲是这个。”
看着腿上绑了厚实纱布的御岸,再看神色紧张的玄参,以及玄参手上那个大眼睛的孩子,肆清疑惑的看了眼付尘风,付尘风急忙道:“这是御岸与玄参的儿子,小御麟,这些年为了欺瞒故去的陛下,一直对外说他是我的儿子,实际上一直都是御岸在这边陪着他们多。”
御岸惭愧道:“是属下对不住主子了。”
玄参尴尬道:“麟儿还小不懂事,常常分不清将军和御岸,肆姑娘你不要责怪将军。”
肆清道:“无妨。”
毕竟当年他们成婚的事,她是知晓的。
当时确实也是形势所迫。
付尘风紧张的牵着她的手道:“来到这里的第一日,我们便和离了,只是没去官府登记造册而已。”
玄参抱着御麟,同样紧张道:“等会便去登记吧,肆姑娘真的不要多心,这些年我与将军见面次数寥寥无几的,何况我爱的从始至终都是御岸。”
肆清有点头疼,她道:“真的无妨,你们不必这般紧张,你先去休息会儿吧。”
付尘风见她当真不在意,这才温声笑道:“好吧,你随我来。”
左拐右转,来到了付尘风的屋子里,推开门,肆清便觉得好生眼熟。
“你按照当年的布局布置的?”
付尘风笑道:“当年你一把火将我的寝房烧得精光,好在我记忆里不错,便按着当年的模样摆了出来。”
肆清走到床边,摸了一下床上的被子,想起了什么似的,道:“我记得我在床上放了把火,当时怕你设计骗我出去,你独自藏身于屋内,故而才放的火。”
付尘风坐在床上,一把拉住肆清,将她拉坐在自己身上,他将她牢牢抱住,头靠在肆清肩上,低声道:“你烧了我家,刺了我一刀,从那时便欠了我,以后不要再赖账了好不好。”
肆清抱着他宽厚的肩膀,手掌在他背上轻轻摩擦,道:“好。”
随后,她捧着付尘风硬朗的脸,蜻蜓点水般亲了一下,道:“你去哪,我去哪。”
付尘风捧着肆清柔嫩的脸,粗糙的指腹摩擦着她的脸,深情道:“肆清,嫁给我吧,我早就想娶你了,想得太久太久,你掉进渊河的时候,我恨不得随你而去,无数次做噩梦梦到你孤身一人在外飘荡,我想给你一个家,肆清,成全我好不好。”
肆清将小心翼翼的付尘风收藏在心里,她在他眼里看到了足以将她拯救的温柔,他说,他想给她一个家,让她从此安定下来,不再漂泊。
他愿意用余生所有的温暖去照耀她的世界,让她从此与杀戮血腥无缘。
她怎能不动容。
被她珍藏了十多年的少年愿意接纳她的全部,叫她如何不心动。
“好。”
付尘风激动的亲了她一下,笑道:“谢谢你,谢谢你,肆清,我一定不会辜负你,谢谢你,谢谢。”
付尘风眼里渗出了晶莹的泪光,肆清伸手擦去,心疼道:“傻子。”
两人紧紧抱着,虽无言,心间却被温暖所填满,过了一会儿,肆清便听到了付尘风均匀的呼吸声。
将他放在床上为他盖好被子,肆清坐在床边撑着头看了他许久。
他的眉眼,他的发梢,都是她喜欢的模样。
青蛰与狩鹰主动去找了各地藩王,为宣王剔除了无数隐患,并将那些不愿来安城的藩王请了过来。
半个月后由各地藩王联名上书举荐宣王继承帝位,而封帝大典选在十日后。
秉持着一切从简的原则,这次封帝大典相对来说简单了些。
在论功行赏时付尘风向陛下求了门亲事,陛下赐了谕旨降婚于肆清和付尘风,当天的人都知道是肆清杀了白朔,可对外只能说是宣王斩杀了白朔,才结束的内乱,否则不足以立威于众藩王。
故而肆清的这份功劳被宣王剥夺了去,只能在付尘风的封赏上多给予一些作为补偿。
才封赏完,便传来了赤国举兵来犯的消息。
付尘风被任命去对战赤国虎牙军,随即出发。
他想把肆清留在安城等他回来,可他根本拦不住肆清,只能让她随军出行。
赤国举兵十万大肆来犯,趁着永朝内乱还未有机会喘息修正时,它便想第一个来分食永朝这块大肉。
有了藩王的支持,付尘风很快集结了八万大军前去迎战。
肆清见识了付尘风在战场上的运筹帷幄,也看到了他英姿飒爽酣战的一面,在随军途中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将军夫人,原以为是个娇滴滴的小姐,都没想到却是个淡漠的女子。
原本许多人还拿于将军行军打仗还带夫人出行的事来做饭后谈资,可看到一身轻甲的肆清跟在付尘风身边宛如蛟龙的灵敏身形时,军中渐渐有传闻说将军其实是被夫人逼婚的,只因夫人太过强悍,将军不得已才同意将她随身带着。
无人敢在肆清面前嚼舌根,她自然不知道这些,而付尘风每每听到这些,都只是笑而不语。
不出半月,赤国连连败退。
“啪!”
赤国军营里。
“凛烟,你说此时是举兵的好时机,不到半月折损了两万人,这便是你说的好时机?可恨我竟听信了你的谗言!”
凛烟捂着挨了一巴掌的脸,看着怒火中烧的公西晋,他冷笑道:“是你没听我的法子下毒的,如今自己决策有问题,便怪罪到我头上,二皇子真是好心胸。”
早就看不惯凛烟的公西晋捏着凛烟的衣领,瞪着他道:“不过是条靠着你这张脸爬上了太子床上的贱人罢了,派你来当监军,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这个男人,半年前使了手段得了太子的赏识,靠着一张魅惑众生的脸,便鼓动皇上派他前来征战永朝。
世人都知道他不擅行军打仗,如今让他来,连连败退,回去也只会加重陛下的责罚而已。
说什么是给他一个锻炼的机会,实则,是在为太子铲除异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