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隐危(2 / 2)
屈将军与屈夫人赶到时,先前留下镇守的右前将薛遥已经平定了些乱子,只是表面上稳了下来,但地底下暗潮涌动,不得不防。
“实在是惊扰将军了。”薛遥有些抱歉,原本屈将军在乌揭大捷,是要回京也看看比武招亲的,毕竟不是一国小事,想着如今北边也还算太平,谁知道将军前脚刚走,他们后脚就开始磨刀,虽说不是大范围进攻,但看起来显然有另外的图谋。
“且说说。”屈将军倒没有过多指责,他先让人坐下,神情自若。
“是。”薛遥应道:“塔甘族与纥阳联合,时常来骚扰,卑职已经处理过了,可那护巴近两日瞧着有些不大对。”
塔甘族与纥阳就是派一支小队暗中来关内作祟,要不就在外面打打又退退,东一处西一处。尤其在他通知屈将军前一日,他查看舆图,发现他们正在形成主力往泔州而去,早先派出来的兵不过是迷惑视线,真正的目标是泔州。
护巴虽然没掺和,但好像也是蠢蠢欲动。
“可调派了人手?”屈夫人站在一旁,闻言不禁蹙眉。
“已经安排好了。”薛遥顿了顿,“只是卑职总觉得哪里被忽略了。”
泔州最北,离屈家军镇守的襄邕关也十分远,此次他们举大军往那边去,势必要多分拨一些人马应战。
只是,为何要去求那么远的泔州?从前战乱,也鲜少有争夺那个地方的。
屈将军沉思片刻,下令道:“泔州的事先解决了。另外,加紧关内巡逻。”他看着舆图心下忽的闪过一个念头,只是闪得太快,来不及抓住。
直觉告诉他,这事不止这么简单。
“你先下去吧。”他摆摆手。
薛遥颔首,快步出了屋子。屈夫人先一步站起来,她伸出双指放在了护巴之上,一双如水眸子透着担忧。
“似乎,他们才是最大的威胁。”
屈将军沉默着顺着她手指一瞧,浑厚声音响起:“我也是这个意思。”
北边有护巴,塔甘族,纥阳,另还有一个朔北部,朔北部最大,只是老朔北王前不久刚刚去了,内里正争夺权力,应该掀不起风浪。第二大便是护巴了,狡猾奸诈,又勇猛善战,只是人数较朔北部更少一些。
塔甘族原来一直与纥阳互掐,如今却联合在一起,看来是铁了心要干一场。
“冯将军那边如何?”屈夫人不知怎地突然提起那人。
屈将军露出不屑来,冷冷斥道:“骄奢淫逸。”
“南方如今都没有什么战事,好几年了,安稳得很。陛下也放心,他确实没什么可做的。”屈夫人低声笑了笑。
“是啊,安稳几年了。”屈将军埋下头,意味不明道:“也是该乱乱了。”
……
“废物!”阿那厥猛地丢掷酒杯,踹了跪地的那人一脚,他一个大步过去抓着那人脑袋,凶狠道:“这点事都办不好!”
仆人连连求饶,哭喊着:“二王子饶命,饶命!”他连连哭诉:“四王子身边有高人潜伏,实在是不敌啊。”
“我这个四弟,有这么厉害?”阿那厥松开他,居高临下,眼里闪过讽刺。
“瞧着就不长命,不知道怎么选了他当世子。”说着就越发来气,他又使劲踹了那人一脚,怒吼道:“滚下去!”
仆人连爬带滚出了内殿,他伸出袖子抹着眼泪,可隐在袖口下是带着阴狠笑意的嘴角。
斗吧,斗吧。
他擦了擦脸,复又抬起头来望天,阳光明晃晃地,十分刺眼。他合了合眼皮,轻叹一声,真是个好天气啊。
又有一老人双手揣在袖里,掀了帐篷帘进来内殿,他眯着眼微微打量了一下阿那厥,砸吧了一下嘴说:“二王子,生气不好呀。”
“见过鄂辰天师。”阿那厥赶快收了怒火,满脸堆笑。
鄂辰点点头,敞开的胸襟露出里面瘦弱可见骨头的身子来,他似乎有些累,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喘了口气说:“是为了阿宗鲁的事?”
阿那厥坐到他身边,求助道:“天师可有什么办法?”
“办法?”鄂辰哼了一声,摆摆手撇嘴:“大天师定的人,我能有什么办法。”
阿宗鲁是月突世子,但这并不是煌真王选的,是大天师。阿宗鲁打生下来其实身子骨就不好,是大天师一直教导他,还请月突最好的师傅教他各种武术骑技。
他告诉煌真王,这孩子才是未来月突的神。
神?阿那厥不信。那样一个奴隶女人生的孩子,怎么会是神。